“說,你為什麼把子安藏在這裡?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她不認識我們,還管你叫爹,你真是不要臉,你有什麼資格做她爹?”
“她的親生父親,就有資格做她爹了嗎?”楚敬冷冷地道。
“她親生父親沒有資格,你也沒有!”秦舟額頭的青筋跳動,可見心底怒火炙盛,但是她生生地壓住。
楚敬的眼底,有著同樣的怒火與憎恨,對秦舟這個謀奪了他江山的女人,他竟然敗在一個女人的手中。
最讓他不能接受的是,她如今以勝利者的姿態站在他的麵前,而他還得要掀開被子讓她看到自己的斷腿,好博她一分同情,饒過他一條命。
成王敗寇,他是那個寇,而原本,他是那個王。
身份的逆轉,羞辱的憤怒,求生的本能,讓他全身的血液都湧到了腦部,一張臉,豁得是漲紫色。
但是,他還有一張王牌。
夏子安!
他努力平息自己的呼吸,壓下心頭的怒火,換了淡淡涼涼的口吻,“你去告訴她,她叫夏子安,用你所有的辦法讓她想起她的往事來,我敢保證,不出三天,她會自儘而死。”
秦舟一拳打在了桌子上,桌子轟然倒塌,她暴怒狂吼,“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相比秦舟的憤怒,楚敬越發的平靜,“不是我對她做了什麼,而是她本身遭遇了什麼,她生下的是雙胞胎,叫狼叼走了一個,為這事,她自儘過幾次,最後一次,跳下懸崖,死不成,我救了她回來,為了救
她,我斷了雙腿,所以,她必須養我,她很幸運,最後一次自儘,醒來後失去了記憶。”
柔瑤聽罷,駭然不已。
她想起咒術,離京之前,夜王告訴她,子安被宜貴妃下了咒術。
秦舟卻是不信的,冷冷地道“你救了子安?你不害她就算不錯了,鬼話連篇,我一個字都不信。”
“不信的,儘管去試試,要喚醒她的記憶其實不難,我偶爾說起她以前的事情,她都能有觸動,證明她的記憶沒有埋藏得太深。”
秦舟正欲說,柔瑤卻道“皇上,我們借一步說話。”
秦舟轉頭看著柔瑤,見柔瑤臉上的驚駭之色,她的臉色也慢慢地沉重了起來。
兩人走出去,楚敬看著關上的門,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握住的手心已經滿是汗水,後背也是一片濡濕,仿佛剛經曆了一場大戰,還是一場猝不及防的大戰。
“子安中了咒術,這種咒術會在人的思想裡埋下一個驚天雷,一旦觸及某些誘因,就會引發精神崩潰,導致自儘。”
“誰下的?”秦舟狂怒。
“是宜貴妃叫當初的梅妃做的。”
“又是這個女人?她怎麼還不死啊?”秦舟怒不可遏,“子安三番四次放過她,她還不知足?”“先不說這個,你覺得楚敬說的話有幾分真?例如子安生下雙胞胎又被叼走一個,如果這是真的,子安自儘也肯定是真的,她是全靠著失去記憶才能度過這兩年多的日子,一旦喚醒了記憶,隻怕咒術不解,
她還會……”
柔瑤不忍說那兩個字,好不容易尋到了她,不能叫她再度尋死。
秦舟想了一下,道“咒術的事情,你肯定嗎?”“肯定,是梅妃自己親口說出來的。”柔瑤恨恨地道“而且,我得知之後,也查了一下,鮮卑某些部落裡確實有這樣的咒術,子安之前的一些症狀也符合,例如連番噩夢,心緒不寧,頹廢放棄,之前都以為是被人下藥導致的,但是如今回想起來,大概就是咒術。而且,這個咒術是以屍體和殉情來做誘因,也就是說,一旦老七不在她的身邊,她就會不斷地精神崩潰,這點,吳燕祖也證實了,在苗疆的時候,
子安又開始做噩夢,還是夢到老七滿身鮮血,如果她的噩夢戰勝了她的理智,心底認為老七真的死了,她就會自儘。”
“好歹毒的咒術!”秦舟咬牙切齒地道。對於一個武將來說,所有的恩怨都該三刀六眼見真章,背地裡弄這些鬼祟的東西,是她最憎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