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氏心頭不安,但是想起女兒的話,又覺得在理。
李媽媽總不能不要自己的性命,當年之事,她全程參與,若說了出去,她自身難保。
如此,便過了將近一個月。
阿離在這一個月裡,幾乎足不出戶,倒是蘇青偶爾往外跑跑,說是看看這刺州風光。
刺州是古城,經濟繁榮,因而也出了不少名門望族。
梁智遠上任的時候,便都把大戶人家一一拜訪了。
這一次能升任刺州知府,寧遠侯出力不少,隻是,疏通的銀子卻都還是梁智遠自己出的。
當初梁若玉從乾州嫁到刺州,他便覬覦刺州知府的位子。
當上任知府即將離任之前,他便開始上下疏通,最後也得償所願,但是始終根基不穩,因此,借著這一次兒子的婚事,他把刺州的名門望族都邀請來喝喜酒。
為官多年,他深知為官之道,醉酒說過的話雖當不得真,但若有旁人在,這話多少還得認幾分的。
他要在這喜宴之上,與商賈豪士們打好關係,這些人素日裡說話敷衍虛偽,但喝了幾杯,虛偽的話也說得情真意切,他再半醉著邀請眾人作證,酒醒之後,那人也無從抵賴了。
而梁錦迎娶的是前翰林院林大學士的孫女林英,林大學士之前收了許多門生,這些門生中有幾個出息的,如今在朝為官,而且身居要職,這層關係,梁智遠自然是要好好利用的。
而新娘子林英雖然出身簪纓世家,可性子卻是個急躁潑辣的,若不是因為家世,梁錦是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娶她。
到了大喜日子那天,府中一大早便人聲鼎沸。
梁智遠是既激動,又擔憂,因為,敬候府的人至今還沒到。
倒是梁若玉,一大早就帶著夫婿和孩子回了娘家,寧遠侯夫婦也來了。
梁智遠親自招呼,因著還沒到時辰去接親,因此,都安排了在院子裡休息。
侯爺聽得蘇青在,便叫梁智遠引見。
梁若玉的夫君,也一起陪同。
韓氏則帶著梁若玉去了清苑,妹妹回來,做長姐的,總不好不見吧?
在去清苑之前,韓氏首先與梁若玉談過半個時辰,談完了才來清苑。
梁若玉倒不是隻與韓氏兩人來,而是帶著一眾仆婦,抬著許多東西進來。
她進門便頤指氣使地道“這些東西都先安置好吧,我這一次得在娘家多住幾天才回去,因此帶的東西有些多,都按照以往那樣,先放好。”
阿離依偎在門口,冷冷地看著梁若玉像主人一樣指揮若定,五年不見,她還是和以前那樣的討厭。
梁若玉見了她,親昵地上前笑著道“大姐,你回來真是太高興了,五年前以為你死了,我都不知道多傷心呢。”
說完,她挽住阿離的手臂,“我們姐妹許久沒見,我好多話要跟你說呢,我們進來慢慢說。”阿離慢慢地抽出自己的手臂,眸色冷淡地看著她,“喲,轉死性了?竟然跟我這麼好,往日見了我,非打即罵,忽然這麼好,怕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