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拾秋陸霖淵!
封途注視著林拾秋的一舉一動,淩茉宣布完他們的婚訊,林拾秋臉上的神情並沒有波瀾。
他暗暗緊了緊放在淩茉腰上的手,眸中蘊著不知名的一股情緒。
她沒有反應,她根本不在乎……
林拾秋的視線在他們二人的身上掃了一下,旋即撐著虛弱的身體,向門口走去。
“喂,怪物!你去哪啊,酒錢你還沒賠!”翟景誠大步追上林拾秋,怒聲嚷嚷著。
林拾秋緊繃的情緒已然到了臨界點,她淪落到七泓打工,忙碌了半天連口水都沒喝。
還在包廂遇到封途和淩茉,被他們羞辱的狼狽不堪,翟景誠還來找她的麻煩,如果不是翟景誠突然從後麵抱著她,她怎麼可能摔碎了酒!憑什麼要她賠!她全身上下哪裡像有錢的樣子了。
想到還下落不明的小意,還有自己被毀掉的麵容,那些人的嘲笑,林拾秋忍無可忍,掄起拳頭朝翟景誠砸去,“你欺負女人算什麼本事!酒水是因為你才打碎的,你有那麼多錢,買瓶酒根本是小意思,為什麼和我過不去,為什麼啊!”
翟景誠被林拾秋聲嘶力竭的模樣嚇到了,竟啞口無言。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糾纏她,可是看到她這張臉,就改成了欺負……
卡座上的封途默默注視著這一幕,看著張牙舞爪的林拾秋,他緩聲道,“是我讓翟少這麼做的,林拾秋,你摔碎了酒,理應就是由你賠償,這瓶拉菲的售價為兩萬人民幣,看在你和我未婚妻情誼的份上,我收你一萬,夠仁義至儘了吧?”
仁義至儘。
嗬嗬,她第一次知道仁義至儘這個詞是這麼用的!
滿屋的富貴人士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禽獸!
她突然想到是林詩芮逼她來送酒,原來這才是林詩芮的目的,她顯然知道封途在包廂!
林拾秋深深地吸口氣,曾經相濡以沫,如今兵刃相見,封途這是要玩死她啊。
溫潤如玉、柔情體貼的男人什麼時候變得和陸霖淵一樣鐵血無情了……
她眼中是掩藏不住的失望,聲音發抖道,“封少爺,我沒錢賠,不知道我怎麼做才能讓你消氣?”
“那就跪下來吧。”淩茉笑著出聲,指著她價格不菲的高跟鞋,“我鞋子臟了,你跪著幫我擦乾淨,這是香奈兒限量款,頂你好幾個月工資,你可千萬小心點。”
林拾秋站在那裡,兩隻手揪緊衣角,臉色難看,貝齒撕咬著下唇,渾身都是被人羞辱的絕望感。
她久久微動,看向擁淩茉在懷的封途,他眼神沒有異樣,擺弄著淩茉的頭發,滿目柔情地和淩茉說話,不曾看她一眼,林拾秋的心死了,這也許是封途想要的結果,那麼好,她配合!
驀地抬手擦去眼角的晶瑩,林拾秋的身體一個匍匐,跪倒在淩茉的腳邊。
現場一片安靜,隱隱響起抽氣聲,所有人都注視著這一幕。
連翟景誠看林拾秋的眼神都帶著一絲罕見的同情。
他從沒見過封大少爺和女人過不去,眼前這個女人貌似得罪了封大少爺,當著眾人的麵,丟掉了膝下的黃金,心裡一定萬分淒涼吧!
他突然就覺得,他跟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斤斤計較,著實失了他身為上流社會公子爺的風度與氣度。
淩茉驕縱地看著跪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的林拾秋,狠狠地出掉了心中的惡意。
五年前,她因為林拾秋被陸霖淵羞辱的畫麵蕩過眼前,淩茉故意往地上吐了口痰。
不偏不倚,就吐在林拾秋的身上,她看到林拾秋怔住了,更加驕傲起來,“不好意思啊林姐姐,弄臟你了,地上有紙,你撿起來擦擦吧。”言下之意是林拾秋隻配用地上彆人用過的臟紙,不配用桌上乾淨的紙巾。
林拾秋隱忍著,不去管腿上那灘汙漬,專心擦拭淩茉白色高跟鞋上的塵土。
姿態卑微,匍匐著的身軀肩膀不時抖動,封途靜靜地看著,眼睛漸漸地眯起,隻有額角微跳的青筋暴露了他最真實的情緒。
林拾秋擦完一隻鞋,淩茉卻故意嫌她擦得不夠仔細,“林姐姐,你的眼睛跟你以前瞎了的時候沒有區彆啊,瞧瞧,你肮臟的手指弄得我的鞋都不能看了呢,對了,我哥哥借你的眼角膜,你準備什麼時候還給我啊?不是你的東西怎麼能心安理得的用著呢?”
我哥哥借你的眼角膜。
林拾秋呼吸窒住,半蹲的身體瞬間劇烈顫抖。
一雙清明的眼睛看向淩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