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見皇帝起了些興致,不似方才沉悶,便應道“好,臣妾便聽皇上的。玉環,你去折一支梅花,備一麵小鼓來。”
一時玉環備下帶著小宮女取來了鼓,折來了花。皇後親將梅花遞與皇上道“便請皇上傳這東風第一枝。”說罷,拿帕子蒙住了自己雙目,開始擊鼓。
皇上笑著將花遞與貴姬,眾人隻聽皇後那邊疾幾聲、徐幾聲,一通鼓停,梅花落在了金貴人手中,金貴人拿著花,緩緩道“臣妾北番而來,不通文墨,到了中原,雖也習學,卻還是不大懂得,此刻叫臣妾做什麼謎語,著實有些為難,前些日子臣妾倒寫了一首,臣妾念來,若是有人猜出了,是那位姐妹聰明,若是沒有人猜出,那定是臣妾做得不通。”
皇後笑道“金貴人請。”
眾人側耳傾聽,隻聽金貴人念道
“一行朱柳一行春,
一行淺淡一行深。
伴君留得良宵久,
與卿同消半刻悲。
陣陣驚心聲聲碎,
風吹茜雪陣陣飛。
待到酒醒歡騰處,
展眼回眸已成灰。”
眾人聽了,多覺她念得礙口,皇後打圓場道“貴人這首雖然多有出韻,平仄也不大合,可貴人遠來,本不大通漢話,能至如此,已是不易。本宮猜是炮仗可對。”
金貴人聽了,笑道“正是。皇後娘娘您真聰明。”
皇後笑道“過講了。”
金貴人道“臣妾不懂中原規矩,沒預備下彩頭,要們回頭再給您補上好麼?臣妾先給皇上、皇後娘娘還有各位姐妹跳個舞可好。”
皇後笑道“好,你若跳得好,本宮便不與你討彩頭了。”
金貴人來到中央,載歌載舞,舞姿與中原之舞大不相同,舞畢,皇後道“如此,本宮非但不能要彩頭,還要再賞與金貴人些什麼才是。玉環,回頭把我妝台上那隻嵌寶金鐲送與金貴人。”金貴人對皇後笑道“多謝皇後娘娘了。”
皇後道“下麵,該金貴人過來擊鼓了。”
金貴人從皇後手中接過鼓槌,蒙上了雙目,梅花自金貴人之旁的張美人傳了下去。
金貴人的鼓點也有些與眾不同,叫人聽了很有一種想要起舞的,十分的歡快。鼓聲再一次停下,梅花卻是落在鳳藻宮婕妤殷流蘇手中,殷流蘇拿著花,緩緩道“臣妾素來不通文墨,不過是偶一為之,謎語好不好的,說了叫大家一笑罷了。”說罷,吟道“
仙人頭上角,
鬆透不動搖。
君子梁上坐,
墜地也逍遙。”
眾人聽了,新人隻覺晦澀難懂,皇帝自潛邸帶來的眾妃雖知殷流蘇素來醉心琴道,文章尋常,當往琴上麵去猜,卻一時也想不到具體是指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