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規蘇璿!
卻說那日帝後二人離了蘇子規這邊,到後麵去探張美人,二人隻見張美人一張臉已經如白紙一般,毫無生氣,嘴角還有些血跡,十分可憐。
皇後問道“伺候張美人的宮人呢?”跪在一旁的小宮女道“奴才鬆煙,是伺候張美人的。”
皇後道“怎麼也不給美人擦把臉?太醫又都哪裡去了?”
鬆煙跪在地上,控製不住顫抖,道“太醫回去煮藥了。奴才,奴才害怕。”
皇帝罵道“沒用的東西。”
皇後道“彆怕,有什麼話說吧。本宮替你們美人做主。”
鬆煙道“奴才怕給美人擦拭血跡時,弄疼了美人。所以,沒擦乾淨。”
皇後道“罷了,你下去吧。玉環,你看看張美人怎麼樣?”
玉環上前搭了張美人的脈,搖了搖頭,道“奴才無能。”皇後道“鬆煙這丫頭太小,不懂事,你這兩日帶著佳蕙留下照看著這裡吧。本宮和皇上先回去了。有什麼事速來回本宮。”
臨出來時,帝後二人正遇到趕回來的安美人,安美人給帝後二人又請了安,方回屋,二人在院中,隻聽安美人哭著喊道“張姐姐,你怎麼就這樣了。”帝後二人無意再留下,便擺駕出了鹹宜宮。
出了鹹宜宮,皇後見皇帝麵色不好,勸慰道“今兒都是臣妾的不是,不該叫皇上過來這一趟,倒叫皇上看了心煩,皇上恕罪。”
皇帝道“皇後又有什麼不是,說到頭,都是金氏做惡,蘇子規驕縱,哪關皇後的事。”
皇後笑道“皇上越這樣說,臣妾越覺得沒有打理好後宮,辜負了皇上和太後的信任。”
皇帝道“快休這樣說,金氏從北番來,不同秀女入宮,她帶來的東西本不好太過查驗,蘇子規不過是性子不大好,成日家在朕麵前,也是這般,淡她幾日便好了。免得她恃寵而驕。”
皇後笑道“那臣妾這邊鬥膽問皇上一句話,您這些日子究竟喜歡蘇子規什麼?”
皇帝道“朕也不知道,要說論才華,論性子,論模樣,都是隨便一個宮女都不比她差的,可是有一樣,她和彆人不同,有她在,朕睡得格外香甜。究竟是怎麼回事,朕也說不清楚。”
皇後道“這是為何?難道她和皇上做了什麼不能說的事麼?”
皇帝道“皇後想多了,什麼事也沒有。”說罷,與皇後輕聲道“其實這些日子,她並沒有侍寢,可是有她在朕身邊,朕便睡得安穩。”
皇後笑道“這也奇了。不過,臣妾也看皇上這幾日之前的白發倒有些轉黑了,總是件好事。不過,皇上既不肯告知臣妾,趕明兒臣妾可要傳蘇子規來問問是怎麼回事了。”
皇帝道“這幾日我不傳她,你也彆宣她,她都快沒邊兒了。”
皇後笑道“若真能對皇上好,驕縱些也無妨。”
皇帝道“話不是這樣說,要說,她恨安妙姬也不算什麼大事,真說罰了打了,都還說得過,可她這般廝打,哪還有半點皇妃的威儀,好在安氏小國貢女,不識禮儀,不
像中原女子把臉麵看得比天還大。若是咱們中原的大家閨秀,蘇子規這般豈不是造了殺孽。”
皇後道“中原的大家閨秀也不會這般構陷同僚。”皇帝冷笑一聲,道“也不儘然。”
皇後道“皇上這是什麼意思,倒叫臣妾惶恐。”皇帝道“皇後你不知道她們的父兄在朝堂之上都是怎樣的嘴臉。”
皇後道“皇上,朝堂上的事,臣妾不懂的,即便她們的父兄有錯,可是曆來哪有因一個人的父母兄弟做的事,便斷定一個人不好的。”
皇帝道“因為他們是同樣的父母教導出來的人,難道叫朕相信他們是迥然不同的麼?”
皇後道“皇上又豈不知柳下惠與柳下蹠麼?”
皇帝被皇後的一本正經逗笑道“自古以來又有幾個。”
說罷也不理會皇後,隻坐在轎輦上以手支著額頭。皇後見皇帝疲憊的模樣,亦不再說,隻示意抬轎輦的太監們加快腳步。
轎輦尚未到乾圜宮,隻見太後宮中的紫菱姑姑遠遠走來。
帝後二人住了轎輦。紫菱道“奴才給皇上請安,給皇後娘娘請安。”
帝後二人道了“免禮”。皇帝問道“紫菱姑姑這是做什麼?怎麼不在太後身邊伺候著,可是有了什麼事?”
紫菱道“回皇上的話,太後請皇後娘娘過去說話。奴才聽坤均宮的宮女說皇後娘娘去乾圜宮找皇上去了,奴才便想去乾圜宮外等候,沒想到在這碰上皇上和娘娘了。”
皇後對皇帝道“皇上,既然太後召見臣妾,那臣妾便不陪皇上回乾圜宮了。”
皇帝道“不,朕陪你一塊去請太後的安。”
卻說帝後二人來到太後的壽寧宮,與太後請了安,太後道“皇帝怎麼也過來了?”皇帝道“孩兒這幾日沒來給母後請安,實是朝中事忙,望母後恕罪。”
太後笑道“罷了,你也彆唬我,不過是看我把你媳婦叫來,怕我欺負她。”
皇帝道“母後說笑了,真是來給母後請安的。”
太後道“罷了,你去寧太妃那邊吧。我和你媳婦說幾句話。”
皇帝偷偷對皇後使著眼色道“含章,好生伺候母後,不許招太後老人家生氣。”
皇後取笑道“母後您看,您還說皇上怕您欺負我,您看皇上他先欺負我呢。”
太後笑道“罷了,你去吧,我和你媳婦說些體己話。”
皇帝見二人仿若無事,便去側殿尋寧太妃去了。
卻說太後見皇上走後,問了皇後幾句宮中日常,便道“紫菱,請出來吧。”
說罷,隻見紫菱請出一位十四五歲身穿米白襖,不大打扮的小姐,那小姐盈盈下拜道“林思瑞參見太後,參見皇後,願太後福壽綿長,願皇後芳華永貯。”
皇後見了,隻當是太後有意要往後宮薦人,心中暗道“看這模樣,才十四五,怎麼便往這宮裡送了。”口中卻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