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規蘇璿!
安美人見鄭青玉的話說得並不客氣,心中雖有不忿,卻因楊美人與鄭青玉同宿多日,此刻並不像著惱的模樣,隻得含笑道“鄭妹妹果然是快人快語,說得楊妹妹都臉紅了。”
鄭青玉笑道“姐姐莫要如此說,我與楊姐姐一處住著久了,自然是知道楊姐姐心中在想什麼。如今楊姐姐也算是心裡一塊大石落地了。”
安美人笑道“可是看出二位妹妹姐妹情深,倒顯得姐姐外道。”
楊美人道“姐姐彆這樣說,妹妹和鄭妹妹都是尷尬人,這宮中藏不住事,誰還不知道我們是怎麼回是呢。”
安美人笑道“你們中原人都是這樣,什麼事都要繞上幾道彎兒,全靠猜彆人怎麼想。姐姐這會子是怕妹妹有事求您,一再說貶低自己,叫妹妹張不開口吧。”
鄭青玉道“我們自然不及安姐姐直爽,凡事都要說出來。說來,對麵深禧堂住的蘇貴人,倒也是個直人,也沒見姐姐和她有什麼好交情。”
安美人聽鄭青玉提起蘇子規,麵色略變了一變,轉瞬便用笑意掩蓋道“當日,我與蘇貴人有些齟齬,也是我心中藏不住事,疑心是她,便說了出來,誰料竟是這麼個結局。早就聽聞楊妹妹與蘇貴人有些交情,倘若楊妹妹能伺機替我二人和勸和勸,姐姐自然感激不儘。”
楊美人正躊躇音,鄭青玉道“安姐姐,說來這件事也是因您誣陷了蘇貴人而起,當時情景,我們姐妹也都是看在眼中的。讓我們如何能開得了口呢?說一句大膽的話,安姐姐莫惱。說到底,蘇貴人禁足,也是因安姐姐而起,姐姐若不來一出負荊請罪,蘇貴人怎麼能把這事放下呢?況且她那個脾氣,我們去勸,她能把我們打出來。”
安美人的麵上有些掛不住,隻連笑兩聲道“罷了,楊妹妹,這事姐姐也不求妹妹了。姐姐便先走了。”
楊美人道“如此,那妹妹也不留姐姐了,落落,替我送送安姐姐。”
送走了安美人,楊美人有些焦急地對鄭才人道“青玉,好好的,你和安美人這般嗆又為得什麼?”
鄭才人冷笑一聲道“有什麼了,不過北番的貢女罷了,還真當自己是什麼美人了。”
楊美人道“不對,你素日不是這般以出身待人的。今日怎麼一改常態。”
鄭才人道“楊姐姐,我說的不是事實麼?”
楊美人笑道“鄭妹妹,就算你說的是真,你又不喜歡蘇子規,又何苦為了蘇子規得罪安美人呢。”
鄭才人道“是,我是不喜歡蘇子規,那日,好好的,我在這屋裡坐針線,她跑來貶損我一通,她要真有姐姐的手筆,我也不說彆的,可是她又沒有,憑她,有什麼資格看不起我呢?後來,我在禦花園跳舞,讓皇上看了,皇上嫌棄輕薄,可蘇子規日日在鹹宜宮內跳,那些時日,皇上對她卻是十分的恩寵。我心裡如何能服。”
楊美人道“我知道,你不喜歡蘇子規,這事我也想得通。可是,你又為什麼為了蘇子規,去和安美人嗆聲,再怎
麼,她如今是美人,比你高上一級。”
鄭才人道“美人也好,才人也好,就差那麼一點,她又不能把我怎麼樣。再說了,於蘇子規,我隻是不喜歡她,但安妙姬這種人,我實實地看不起。”
楊美人將食指比在鄭才人口上,道“怎麼愈發地口沒遮攔了。還稱名道姓起來了?”
鄭才人笑將楊美人的手撥開,莞爾一笑笑道“怎麼,姐姐會告訴她去麼?”
楊美人道“你啊,慣會慪我。”
鄭才人貼近了楊美人,笑道“姐姐,玉兒姑娘還在蘇貴人那邊呢。咱不向著她,能怎麼樣。”
楊美人道“我這般情形,遠著些才好呢。和她太近了,難免不叫人覺得這兩個失寵互相勾連,有那不好意思對我們動手的,吃虧的是落落和玉兒。也怨我,之前能在皇上麵前說得上些話時,沒和皇上說起這事,到如今,卻是想說也說不了了。”
鄭才人道“姐姐,眼瞅著,您的好子日就又要來了,還怕什麼呢?”
就在此時,落落和玉兒一並進來,鄭才人道“你們先聊著,我先回裡屋了。”
落落道“鄭才人慢走。”又道“美人和玉兒姑娘先聊著,奴才去沏茶來。”
楊美人道“坐吧。”
玉兒道“奴才不敢。”
楊美人笑道“有什麼不敢的。”
玉兒道“您初升美人,行事難免叫人看在眼裡。這個時候,奴才哪敢僭越呢。”
楊美人輕歎一聲道“你在蘇貴人那兒過得怎麼樣?”
玉兒道“奴才很好,蘇貴人一向對奴才們是和善的。”
楊美人笑道“如此,我就放心了,還好蘇貴人待你還好,不然,我這心裡更是過不去了。”
玉兒道“是,蘇貴人是這宮裡規矩少的主兒,玉兒知足的。”
楊美人道“之前,我一直想著,待我在宮中再立得穩些,便和皇上麵前提下你的事,萬沒想到,自己卻落得這個樣子,如今,皇上又想起我這了,你再忍耐些時日,待到我再侍奉了皇上,便和皇上提你這事兒。你看可好。”
玉兒道“楊美人不必多費心了。奴才這幅樣子,便是出了宮,也難以再嫁。乾脆就伺候蘇貴人到老吧。”
楊美人“噌”地一聲,站了起來“姐姐,你就想這般老死深宮了麼?她蘇子規如今得罪了多少人,你知道麼?如今,皇後娘娘安排了人在你們深禧堂,旁人不好動手,等有一日,佳菊回了坤均宮時,你待怎麼樣?便是蘇子規不倒,你也難逃旁人的針對。”
玉兒亦站起身,躬身道“楊才人,奴才懇請您能明示,到底是什麼人要針對蘇貴人。”
楊美人道“我也不知道,蘇貴人得罪人太多,你叫她小心著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