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臻附和一笑。
淩雪又道“你也不必如此陰陽怪氣。我來問你至少代表了我的誠心實意,有便有沒有便沒有,一個字的事。不過倘若換成趙賢來問你,她若知道了這件事,會怎麼對付你便不言而喻了。你明白嗎?”
“……”
“至於這白玉,”淩雪說著,有意偷偷觀察鳳臻反應,道“我見你對它甚有興趣。本來我完全可以將它還你,不過你既然覺得它跟這件事有關。不防這樣,交給我來處理。如何?我來幫你還到它主人手中。”
鳳臻“……”
淩雪不是傻子,出了這事兒沒多久,鳳臻便“巧合”地撿到這玉佩,無論怎麼想都必定和淩她家脫不了乾係。
可她不認為這是件多麼惡劣的事。
不為什麼,淩家是她的本家,自然深知家人的秉性做派,也更深信不疑。莫說在自己看來,即便在旁人看來,淩家所有人都一身正氣,其心可召日月,哪會如此小格局,做出這般為人所不齒的事來。
不可能的。
於是,淩雪突然又哈哈一笑,“權當我淩家人與你開了個小小玩笑,我跟你道歉還不行嗎?彆放在心上。不過話說回來,我也很好奇到底是誰這麼有雅興,會因為你一介丫鬟而不吝舉措。鬨笑話了。”
說著,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鳳臻自然也不打算搭話。
什麼身份不重要了,她此刻也希望真的如淩雪所說般,隻是個玩笑。隻要死不了,被打了一頓其實也沒什麼。
不過有些東西她還真的不能讓,作為證物亦或者線索來源,淩雪要是就此拿走玉佩,那可就真的永遠也查不出到底是誰來。
再說細致些,萬一毀壞花園隻是個開端,如果還有後續,那就防不勝防了。
至少得先查出幕後人吧?自己心中有個底兒,才能想辦法保住小命。說真的,她被玉清卓的一次突然“揮刀”給砍怕了。
想到這兒,鳳臻正色道“道歉就不必了,大夫人若真心視鳳臻為友,就把玉佩還給我。”
淩雪一愣,“怎麼?你信不過?”
鳳臻道“此玉佩的來曆我想大夫人你在問我第二個問題的時候,就應該心裡清楚了。也請大夫人諒解一下鳳臻還不想死的心情。我無意為難誰,隻想安然無恙地離開蘇府。屆時,無論這玉佩的主人到底什麼來路,或者有何等目的,都與鳳臻無關了。你覺得呢?
對了,如果大夫人也對玉佩的主人有興趣,鳳臻到時候一定會告知你的。畢竟白玉上‘沾染’的到底是水跡還是汙漬,還需得它的主人親自來清理。”
淩雪“……”
思考了一會兒,她倒也乾脆大方,兩塊玉直接遞給鳳臻,道“行吧。你都開口了我也不好再搪塞,但願你能找到自己心中所謂的‘真相’。”
鳳臻有些遲疑,遲遲不知該拿白玉,還是兩塊都收下。畢竟淩雪此人心性雖然豪爽,仍有些拿捏不住。
“都拿著吧,我說過送你便送你。想我夜瀾國第一武將世家,還能坑害你不成?不過這次切莫再隨手扔下了,你要明白它對我來說有多重要!”
呃……
“我也沒說假話呀,大夫人這玉佩的確貴重,我身上還真沒有什麼東西能與之相較。”
“那……就這個吧。”淩雪輕輕解下鳳臻丫鬟發髻上的那根紅色發帶,她嘿嘿一笑,便往自己頭發上綁。
可由於沒有鏡子,她搗鼓了好一陣才從那整潔的發髻後騰出一束發絲,笨拙地係了個結。
完後,對著鳳臻坦誠笑了起來。
鳳臻沒有說話,心裡卻略微震驚。尤其看著那條粗鄙不堪,還染有絲絲血跡的發帶與淩雪的華貴頭飾相比,完全格格不入。她竟也不嫌棄。
看來,得認真審視一下此人了。
之後,淩雪又拽著重傷不愈的鳳臻問了很多問題,遠遠超過她口中的“三個”。
比如她為什麼會武功?宮女帶藝入宮好像不符合規矩吧?
她猜測,定是鳳臻對於太子殿下來說十分重要,私下相授了些拳腳。打架也許不行,但絕對能夠自保了。
比如鳳臻到底犯了何罪?何至於今上寧願讓太子殿下常常擺駕出宮來探望,都不願留著她。
還有關於鳳臻體弱的問題,等等。
“你也真是嬌弱得可以呀。能在宮中當差的人不都身強體壯嗎?聽說你們受罰的時候要比做事時多,怎的我看你……”
嗬,弱不禁風是嗎?
如果她說她從未受過此等惡氣,你肯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