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臻王朝!
“夠了夠了,彆打了!”
鳳臻終於忍受不住,叫道。
這裡又不是蘇府,不必爭那一口氣。她不傻,在無力進行防禦的同時,那幾十棍子倒打醒了她,想要反擊便不能畏首畏尾。她需要一個時機。
一個利於自己的時機。
開瑛嬤嬤順勢揮了揮美人扇示意護衛們停手,這才慵懶的抬著眼皮看過去,道“肯聽話了?”
鳳臻隱藏起惡狠狠的眼神,“呸”的吐了一口夾帶著血腥味的唾液,道“至少你得告訴我這是個什麼地方?我該如何去聽你的話?你到底要我做些什麼?”
開瑛嬤嬤翻著白眼笑了笑,道“我不是說了這兒是金縷院,西青城最大的青樓。離你那蘇家可有上百裡呢,你便是想回也回不去了。”
鳳臻心裡“咯噔”一下,青樓?
心中竟悲喜交加起來。
喜的是至此以前,她一直夢寐以求且千方百計謀劃的不正是能夠順利離開蘇府嗎?在老皇帝不知情的情況下。
眼下是他們主動把自己趕出來了,不管怎麼說都占理,都理直氣壯。且終於如願以償,她當然高興得都快上天了!
悲得是,她曾經假設過千萬種為離開蘇家,所能做出的最大犧牲景象。
卻不想,竟被一個貪財的家仆轉賣到青樓?
這簡直是,完全超出意料之外啊!
說來,蘇家前廳被毀之事,不是由元澤一律承擔下來了嗎?雖然鳳臻猜得到老夫人當麵不敢找他晦氣,背麵定會將罪責歸納在自己頭上。
打一頓,關一陣子,或者再懲罰點彆的東西就好了。從不曾想竟還要取自己性命!
以前都道“帝王心思深沉,揣度無門”,但女人之心才是海底針,尤其這種女人,撈到了還紮手。
好了,雖然算是撿回了條性命,但也好不到哪兒去。乞丐,通房都做過了,現在居然還被變賣為娼?
還有什麼是比這個更令人絕望的?
蘇家人果然個個該死!上梁不正下梁歪,連個下人都這般齷齪不堪,打的竟是這樣一手下三濫的算盤。那名叫蘇什麼鬼東西名字的家仆,一定要將他剝皮抽筋,千刀萬剮!
如此都不足以報仇雪恥!
可既然終於脫離老皇帝視野,脫離了蘇家掌控,對於她來說,這也是個最好的時機。
日後老皇帝找不到人,自然會下令懲罰這一家子人。即便不懲罰,來日方長,十年二十年後,乃至三十年後,等老皇帝駕崩辭世,再來向蘇家討個說法。
不止蘇家,但凡辱沒過她的人,有一個算一個,數著人頭的來討債,又有何不可?
打定了注意,鳳臻這才在腦海中初步分析了一下當下局麵。
——無論逃之夭夭還是複仇,首先麵臨的第一個問題不都得先離開這兒,之後再說。
上百裡路程,不是一天之中便能抵達的。她不清楚會不會有人知道她失蹤了並來尋人?比如說等待自己夜談的淩雪,從官府協助查案歸來的香兒。
又什麼時候才能尋到這裡?
罷了,她們也是蘇家人,指望誰來救自己是指望不上了。她得自己想辦法保全自己,解決處境。
什麼金蘭之交,同盟之義,此刻顯得一文不值。
青樓,在鳳臻的認知之中,好像以前鳳妤國的王城之中也有。不過位置都比較隱蔽,是官道範圍內看不見的煙花柳巷。
平康坊,風塵女子所居之地,京都俠少萃集於此,兼每年新進士以紅箋名紙遊謁其中,時人謂此坊為風流藪澤。
若隻為活命而作賤自己到這種地步,終日周旋在膏粱子弟身邊她是萬萬做不到。無論傳不傳得出去。
所謂“一入風塵清譽棄,此後再無回頭門”。她可以不在意子民們如何非議自己,不在意全天下的帝王們如何恥笑,也不在意史冊上會怎麼記載她,貽笑百世。
但一想到古慕寒……不論他介不介意自己,信不信任都能心如血滴。還不如直接給上一刀來得痛快。
根本不可能答應!她得想辦法逃離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