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豈止是試過。差點把命都丟在那兒!體育場周邊幾條街,全他媽是那些東西!密密麻麻,跟蛆一樣!根本衝不過去!而且……”
他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那邊動靜不對,好像不止有普通玩意,還有彆的‘大家夥’,吼聲跟打雷一樣,地麵都在震。
我們折了兩個最好的兄弟,才勉強逃回來!”他的話像一盆冷水,澆滅了剛剛因“撤離點”三個字而在陳默團隊心中燃起的微弱火苗。
體育場是死亡陷阱!這與陳默最壞的預料一致。
“那……那個無線電消息本身,來源可靠嗎?信號聽起來怎麼樣?是從體育場方向傳來的嗎?”陳默問出了最核心的問題,目光緊緊盯著小周。
小周推了推眼鏡,臉上露出一絲技術性的專注,暫時掩蓋了恐懼:“信號非常弱,乾擾極其嚴重,時斷時續,但調製方式很特彆,像是老式的軍用跳頻,抗乾擾能力強,不像一般民用電台。強哥覺得可能是提前錄好的自動廣播,循環播放。”
他頓了頓,猶豫了一下,還是繼續說道:“但我覺得……方位有點不對。根據最後那點信號強度和大致方向模糊判斷……發射源好像根本不在體育場那邊。”
他起身,走到牆上那幅用紅筆標記的簡陋地圖前,手指點向一個更北的方向:“更像是在……在城北那片老城區,大概就是這個方向。
那邊地勢高,有個廢棄多年的城北廣播通訊塔!對!很可能就是從那兒發出來的!功率夠大,範圍夠廣!”
城北廣播通訊塔!
陳默的心猛地一沉,隨即又升起一股奇異的、冰冷的振奮。
線索串聯起來了!手機短信可能隻是一個泛泛的、甚至是過時的指引,或者是一個誘餌?而真正的、或許包含安全時間、識彆代碼、具體路線等關鍵信息的指令,需要通過無線電從真正的信號源——那座遙遠的通訊塔獲取!
但這意味著,他們的目標不再是相對較近但已知是地獄的體育場,而是需要穿越更多未知的危險區域,前往更遙遠、地形可能更不利的城北通訊塔!希望仿佛變得具體了一點,但通往希望的道路卻陡然變得更加漫長、曲折和布滿了致命的未知!
“通訊塔……那邊情況怎麼樣?你們了解嗎?”陳默的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乾澀。
“更他媽糟!”
強哥毫不猶豫地打斷,語氣斬釘截鐵,帶著強烈的抵觸,“老城區!人口比這邊還密集,樓挨著樓,路窄得像腸子!那破塔還在個小山包上,就一條路通上去!要是被堵了,就是甕中之鱉,神仙難救!為了個沒影的消息,跑去那種地方?不是找死是什麼?!”他顯然對任何離開現有據點的冒險計劃都抱有極端的悲觀和反對。
話題瞬間陷入了僵局。
陳默團隊迫切需要線索和方向,而強哥團隊則對冒險充滿了基於慘痛經曆的恐懼和強烈的不信任。
這時,一直沉默瑟縮的王磊突然喃喃開口,眼神空洞地望著跳躍的燭火,像是在夢囈:“留在這裡……不一樣是等死嗎……食物總會吃完,水總會喝光……或者被那個怪物攻進來……出去……出去可能馬上死……但也許……也許能多活幾天……”
他的話像一把生鏽的鋸子,緩慢地切割著屋內勉強維持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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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你懂什麼!”
阿玲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猛地抬起頭,尖聲叫了起來,聲音因恐懼而變得異常尖銳,
“留在這裡至少還有牆!有門!出去了馬上就會死!馬上!你們想死彆拉著我們!你們就是災星!一來就引來了那個‘笑麵魘’!還想騙我們去送死!”
她情緒激動地揮舞著手臂,懷裡的背包抱得更緊,仿佛那是能隔絕一切危險的護身符。
小周試圖打圓場,聲音微弱:“阿玲姐,彆這樣……他們也是沒辦法,大家都不容易……”
“不容易?不容易就能來搶我們的地方?搶我們的食物?搶我們的水?”
阿玲的情緒徹底失控,她猛地站起身,指著陳默他們,手指顫抖,“你們看看他們!那個老的快死了!那個女的嚇得像鵪鶉!這個男的指王磊)話都說不利索!他們能乾什麼?隻會拖累我們!等食物吃光了,是不是就要吃我們了?!”
她的話語越來越偏激,充滿了末日環境下最黑暗的想象和猜忌。
“夠了!阿玲!回你的地方去!”強哥煩躁地低吼一聲,試圖維持秩序,但他的眼神也變得更加陰沉和警惕。
阿玲的話,無疑也戳中了他內心深處的某些擔憂。
陳默沉默著。他沒有爭辯。
在這種環境下,語言的解釋蒼白無力。他能理解對方的恐懼,那是由無數鮮血和死亡澆築而成的。
他自己也恐懼。但他更清楚,停滯不前的結局隻有一個。
他注意到牆角那台破損的收音機,以及小周提到“通訊塔”時眼中那一閃而過的、與技術相關的微弱光芒。
一個計劃在他心中慢慢成形——他們需要一台能工作的無線電,而這個小周,是唯一可能實現這一點的人。
但首先,必須獲得他的信任,或者……至少是合作的可能性。
等等!!
陳默似乎想起了什麼。
“你會修無線電?”
陳默抓住了小周之前的話頭,有一部無線電台,無論是求救或者確定狀況都有巨大的幫助,不像現在,仿佛無頭蒼蠅一樣亂跑,什麼情況都無法得知。
這樣下去,恐怕真的離死亡非常近了。
然而,這剛剛萌芽的算計和屋內劍拔弩張的氣氛,很快就被窗外再次降臨的、無形的恐怖徹底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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