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中，約翰已經知道了秦淳的姓氏。
“哦？這話怎麼講？”秦淳來了興趣。
“事情是這樣的。原本我倉庫裡隻有三千支，前陣子有個姓徐的軍閥預定了兩千支，外加那些機槍和大量。可等我備齊貨，他卻說手頭緊要延期付款，還神秘兮兮地說在找什麼寶藏，聲稱找到了彆說兩千支，兩萬支都買得起。”
約翰點燃一支煙，嘴角帶著幾分譏諷。
“姓徐的軍閥？那你把為他準備的貨轉賣給我，不怕得罪他？”秦淳半開玩笑地問。
“有什麼好怕的？不過是個管著幾個鎮的小軍閥，還敢自稱大帥？他敢動我這個英格蘭公民試試！”約翰語氣中滿是對那位徐姓軍閥的不屑。
如今能被稱為“大帥”的，大多是掌握一省地盤的督軍。但隨著各地小軍閥不斷增多，誰都想當一回大帥，乾脆自封頭銜——反正天高皇帝遠，沒人管得著。約翰提到的徐大帥，就是其中一位。
秦淳心想，這洋人真是勢利，一聽軍閥沒錢付款，立刻就把貨賣給了自己。不過轉念一想，約翰畢竟是個資本家，這麼做也符合他的本性。
午飯後，秦淳帶著一小箱金條回到酒店。
一進房間，他就找到楊定玟：“楊叔，我知道您以前當過兵，軍中人脈廣。想請您幫忙聯係一些願意來我這兒發展的老戰友。”
楊定玟點頭答應。
今天看到秦淳買了這麼多東西，顯然要乾大事，自然需要大量人手。
見楊定玟答應，秦淳說：“那就麻煩楊叔了。”
很快三人分頭行動：秦淳帶著秦虎前往洋行，楊定玟則獨自前往警察局。
洋行經理辦公室裡，秦淳遞上金條。
“約翰先生，貨款結清了，今晚能安排運送武器嗎？”
約翰笑著親了親金條：“當然，親愛的秦，今晚我會親自押送這批貨物到你那裡。”
兩人又聊了幾句。
忽然約翰像是想起什麼，拍了拍額頭：
“親愛的秦，既然你們隊伍這麼龐大，為什麼不考慮買些卡車呢？”
“卡車？”
秦淳陷入沉思。
見秦淳有意向，約翰趁機勸說：
“親愛的秦，我手頭正好有一批卡車，存放在香江的倉庫裡。隻要您需要，我立刻安排運送過來，價格絕對讓您滿意。”
那時英格蘭剛結束一戰，大量卡車被生產出來。但戰爭結束後，剩餘卡車堆滿了倉庫。
精明的約翰得知消息後，立即聯係在英格蘭的朋友，弄到了不少卡車和摩托車，打算轉賣給各地軍閥。
他原本想借此大發一筆，但接觸過的軍閥對卡車都不感興趣，隻對武器有興趣。結果到現在，他一輛車都沒賣出去。
秦淳也不是他找的第一個買家，之前接觸的人都沒有購買意願。
秦淳沉思片刻，抬頭對約翰說：“我確實需要一批卡車，那就勞煩你了，我的朋友。”
“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既然您需要，我一定幫您辦妥。”約翰滿臉高興。
“不過司機的問題，還得請你幫忙解決。”秦淳補充道。
這個年代卡車是稀罕物，很多人連見都沒見過，更彆說會開。
“放心，這件事包在我身上！”約翰爽快答應。
兩人談得十分愉快，不知不覺天色已晚。
秦淳一行隨約翰再次來到白天的倉庫。
所有武器都已裝上車，滿滿地塞了好幾輛卡車。司機們也各就各位，準備出發。
約翰和秦淳三人一起坐一輛車，示意司機啟動車隊。
卡車離開倉庫，在街道間穿行，最終通過城門駛向郊外。
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阻礙，就連經過城門的哨兵也沒人上前盤查。
約翰是長期在綠城生活的英啯人，早已和城防衛兵打好招呼，因此一路暢通無阻。
經過整夜的行駛，天剛破曉時，車隊到達了文崇鎮。
秦淳立刻找到老管家。
“天叔，馬上安排人卸貨，務必小心。”
易天趕緊叫醒所有秦家仆人，讓大家幫忙整理貨物。在秦淳外出期間，他已經招了不少新仆人。
大約過了兩炷香的時間，所有貨物都清點完畢，入庫完成。
約翰也滿意地帶著金子回去了。
秦家大宅內。
秦淳剛處理完招募人員的事，準備讓秦虎和楊定玟一早去招人組建保安團。他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現在有錢又有槍，自然不想再拖延。
這時易天走了過來。
“少爺，您不在的時候，鄉公所傳來消息，說明天舉行鎮長選舉，讓您過去參加投票。”
秦淳聽了，冷笑道：“投票？不是早就內定了那個無能的譚秀才嗎？”
易天無奈地笑了笑。
“就算這樣，流程還是要走的。”
秦淳最後還是答應明天會到場。他剛才隻是氣話，鄉公所的會議是他計劃的第一步，他怎麼可能不去？明天，他打算給譚老爺送一份“大禮”。
午後，秦淳從睡夢中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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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波了一整夜，他實在累壞了。
醒來後，他又出門，手裡提著一個大包裹，朝文崇鎮白家走去。
白家的白老太爺是文崇鎮最有威望的人，曾擔任過前任鎮長，也是秦淳年少時的老師。
今天，秦淳想請白老太爺幫個忙。
白老太爺一見秦淳便問：“小淳，來找我有什麼事？”
“老師，難道不能來看您嗎？”秦淳笑著回答。
白老太爺笑了笑：“小淳，我還了解你，你一向是有事才來。說吧，有什麼事要老頭子幫忙？”
秦淳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
“果然瞞不過老師。確實有件事想請您幫忙。”
“什麼事？”白老太爺問。
五十七
“有件小事，希望明天選舉時老太爺能主持公道。”
秦淳嘴角微揚。
“主持公道？”
白老先生一臉困惑。
“如果選舉出現什麼意外，請老師把投票時間推遲幾天。”
白老先生頓時明白——原來這小子也想爭鎮長的位置。
“譚發基本已經定了，你參選也沒用。小淳，何必和全鎮的鄉紳作對？再說，我也不相信我一句話就能推遲選舉。”
看穿秦淳的想法後，他試圖勸阻。
“您隻需要在事情出變故時站出來講句公道話。”秦淳解開手中的布包，“隻要您肯開口，這些現大洋都是您的。”
布包打開，裡麵至少有上千銀元。白老先生看得兩眼發亮。雖然年紀大了，但對白花花的銀元始終難以割舍。
他緩緩點頭：“如果明天真有變故，老夫會為你說話。不過小淳……真的會有變故嗎？”
“一定會。”秦淳自信滿滿，“因為我這麼說。”
第二天上午，文崇鎮鄉公所。
今天格外熱鬨，全鎮的鄉紳都聚集在這裡。本是推選鎮長的重要日子，人群中卻唯獨不見秦淳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