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鎮人依舊如常，穿著補丁的道袍。雖然生活寬裕了，但他仍堅持師門“破衣”的傳統。
秦淳則沒有那麼多講究，他披上白蓮法衣，顯得仙風道骨。
衣上繡著一朵盛開的白蓮，不知是什麼材質製成，乾淨無塵，刀槍不入。秦淳穿上後，感覺法力運轉順暢了許多。
他此行有兩個目的：一是見識更多靈幻界中人，二是想在交流會上淘些寶貝。
然而，第一個目的很快就讓他失望了。他發現來的人大多如錢鎮人所說，是旁門左道或散修，修為普遍不高。
大多數人都還在“練精化氣”階段，很少見到“煉氣化神”的高手。
秦淳隻好將注意力轉向第二個目標。雖然不知道是否能找到想要的東西，他心裡還是存著一點希望。
他走進會場，發現這場交流會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
不僅雜亂不堪，攤位也東一個西一個，毫無秩序。
賣符咒的、賣藥的、賣冥器的，甚至還有人兜售《九天十地諸神諸魔滅絕手》這種一聽就是假貨的東西。他還看到有些攤位公然售賣違禁物品。
這一切徹底打破了他對這次交流會的期待。
心中的希望也降到了最低，他不再指望能買到什麼好東西。
但錢鎮人卻興致很高，四處張望。秦淳看到他時，他正和一個賣冥器的攤主討價還價。
秦淳看了兩眼便沒了興趣，環顧四周，發現不遠處有幾個人正在認真交談。他有些驚訝，因為這幾人的修為在參會者中算是相當高了，都已經達到了“煉氣化神”的境界，與湘西趕屍王不相上下。
“老詭，最近生意怎麼樣？”
會場角落，一個道士打扮的人站在攤位前，朝攤主打了個招呼。
攤主皮膚黝黑，穿著怪異。攤上擺滿了毒蟲毒草，還有各種瓶罐。
“彆提了！茅山派到處擴張，把我們的地盤越擠越小。他們可是名門正派，我們惹不起。現在連諸葛孔平那個胖老頭也來搶生意，他老婆還會算命，好處都被他們占光了。我被他逼得走投無路，隻能撿他剩下的。”
攤主對著道士抱怨道。
“誰說不是呢！”
又一個術士打扮的人走了過來。
“老詭，你至少還有岐黃洞撐腰，家底厚實。哪像我和老道，兩個人孤苦伶仃，現在都快窮得隻能靠挖土過活了。”
“不對吧？聽說你們在北方混得不錯？”被稱為老詭的攤主反問。
“彆提了！一提我就火大。原本在北方還行，誰知道從哪兒冒出個第一茅，還是茅山正宗，到處搶我們的生意。他一個茅山的人，不好好待在南方，跑北方乾嘛！”
道士打扮的人越說越激動。
“聽說他跟諸葛孔平鬥法輸了，才被趕到北方的。”攤主冷笑道。
“這年頭生意真是越來越難做了。”術士突然眼睛一轉，“老詭，我這兒有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攤主愣了一下：“先說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你得罪過的清海法師最近失蹤了！”術士笑著說。
“什麼？真的假的？清海那家夥失蹤了？那豈不是騰騰鎮外那片養屍地空出來了！”
攤主頓時喜形於色。他早就盯上了那片養屍地，想據為己有。當初清海法師看出他心術不正，不肯讓出，兩人鬥法後他不僅敗北，還臥床數月不起。
“那塊地倒是空出來了，可那邊被劃為軍事區，就你這小身板，怎麼跟幾百條槍鬥？”術士無奈地說。
現在這個年代，就連九叔、石堅這樣的高人都不敢輕易招惹有槍的人，更彆說他們這些小角色了。
“太可惜了！”攤主一臉惋惜，但很快又興奮起來，“你知不知道清海那個地方是怎麼消失的？”
“具體情況我不清楚，隻聽說他一直在找被他師父龍慈收服的五詭道邪靈，可能是被五詭道的餘黨報複了。”
“太好了！總算出了這口氣！”
攤主興奮地說，“等等，你剛才是不是說還有壞消息？”
“是，聽說最近石堅從茅山祖庭下山了，目的地是桂省。”
“石堅又來桂省？這不是又多一個搶生意的嗎？他在茅山待得好好的，為什麼跑這兒來？”
“真是的，當初他走的時候我還喝酒慶祝呢，以為他回茅山當掌門去了，怎麼又回來了！”
攤主越說越激動。本來生意就難做，還一個接一個來搶，他還能活嗎？
“這很正常，石堅在桂省本來就有道場，他隻是去茅山待了一段時間，又不是不回來。”術士解釋道，“再說，他能不回來嗎？他師弟林九還在桂省，兩人之間有不少舊怨。”
“什麼舊怨？說說看！”攤主好奇地問。
“我也是聽彆人說的，年輕時林九仗著師父偏心，讓身為大師兄的石堅吃了不少虧，從此結下梁子。而且有傳言說，這次掌門之位可能傳給林九。”
“不會吧？論法力，石堅比林九強多了，你這是聽誰說的？”攤主驚訝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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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道士也豎起耳朵，想聽聽這樁秘聞。
術士沒隱瞞：“前幾天我聽茅山派的屠龍說的！”
“屠龍？那個走私的？”
“對，就是他！”
……
“老詭，最近小心點。”旁邊的道士突然想起什麼，提醒攤主。
“你該不會又要說什麼壞消息吧？”攤主一臉無奈。
“沒錯，我聽說茅山五長老計樺帶著人下山了，說是來剿韁屍的，很快就到福康縣。你養屍的事得注意點，彆被他們順手‘替天行道’了。”道士解釋道。
“最近怎麼這麼倒黴……那西雙……”攤主一臉不滿，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三人正聊著靈幻界的奇事，討論如何改變現狀時，一個穿白袍的年輕人已悄然走到攤前。
“這是五毒水？”秦淳低聲自語。
攤主見有人過來，停止閒聊，熱情地向秦淳介紹：“這位兄弟眼光真好，這正是我岐黃洞特製的五毒水，能增強韁屍的凶性，讓它們更狂暴，甚至有幾率幫助它們突破。要不要來一瓶？”
五毒水確實不錯！
錢鎮人曾告訴秦淳，激發韁屍凶性、提升實力的方法有很多種，比如埋在養屍地、飲用修道者或親人之血等，五毒水也是其中一種。
不過這種五毒水是岐黃洞獨家秘製，市麵上很少見。秦淳雖然不養屍，還是把攤上的兩罐五毒水全部買下——說不定以後用得上。
其實也就兩罐，大概一公斤左右。
在靈幻界，金條也是硬通貨，畢竟人人都要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