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淳又勸了一句。
“是,師父,您彆激動,放開秦大帥吧。”
雷也在旁邊勸阻,他不想師父一時衝動傷到秦淳。
今天早上唐珊珊來找過他,說秦淳已經答應讓她離開秦家跟他走。
現在的秦淳,已經是他的恩人。
似乎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計樺鬆開了手。
“潤文,告訴我,你來的時候到底有沒有看到我提到的那個人?”
“沒有,我沒看見什麼。我來的時候,隻看到你們都倒在地上。”
秦淳假裝不知情地回答。
他當然不會傻到直接說:
沒錯,昨天那個白蓮妖人就是我,帶走韁屍王也是我做的,你有本事來打我。
聽了秦淳的話,計樺雖然早有預料,但還是感到一陣失落。
自從下山以來,他斬殺妖魔無數,卻在韁屍王手裡吃了虧,手下傷亡慘重。
如今韁屍王落入白蓮教妖人之手,若被放出,必定再次禍害人間,而他卻無能為力。
絕不能讓這事發生,必須儘快找到那個白蓮教妖人!
計樺心中更加堅定,對秦淳說道:
“潤文,韁屍王已除,大方伯鎮應該不會再有韁屍作亂。事情辦完,我們就要回茅山了。”
他沉吟了一會兒,最終決定不把白蓮教的事情告訴秦淳。這塵世紛爭,不該牽扯一個普通人。
他卻不知道,眼前這個人,正是他一直在尋找的白蓮教中人。
秦淳假裝思考了一下,說道:
“既然這樣,我也不強留了。計師傅什麼時候動身?我好安排酒宴送行。”
“今天就走。”
“何必這麼急?不如吃了午膳再走。”
秦淳露出驚訝的表情。
“不用了,山裡有急事要處理,多謝潤文的好意。”
計樺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必須儘快回到茅山,向掌教彙報這裡的情況。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留了。”
“阿虎,把我的東西拿進來。”
秦淳朝門外喊道。
“來了!”
秦虎抱著一個木盒走了進來。
“這是什麼?”計樺問道。
“計師傅,這是感謝你們為大方伯鎮除掉韁屍王的一點心意,請務必收下。”
計樺打開木盒,裡麵全是金條,每根都刻著“秦”字,正是秦家的財物。
他連忙推辭:“潤文太客氣了,斬妖除魔本來就是我們的職責,這些還是拿回去吧。”
“計師傅,你就收下吧。修道之人也要吃飯,何況去茅山路途遙遠,總得帶些盤纏。”
“對,秦大帥說得對,師父您就收下吧!”
旁邊的風、雨、電三人早就盯著金條眼饞不已。他們雖然發現了秦家的藏金,但一文未取;如今金條被秦淳拿到手裡,本以為沒戲了,沒想到秦淳竟送上了這份厚禮。
計樺隻是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三人立刻低頭不語。
秦淳看在眼裡,心裡暗自好笑。
“計師傅,如果你堅持不收,以後遇到妖魔詭怪,恐怕沒人願意出手了。”
計樺不解:“我不收金條,怎麼會影響以後除妖?”
見計樺滿臉困惑,秦淳又說:“計師傅可曾聽過‘子貢贖人’的故事?”
計樺搖頭。他雖然通曉文墨,能研讀道經,但對儒家經典了解不多。
秦淳解釋道:“這個故事說明,如果把原本可以推廣的善行抬得太高,讓普通人難以做到,反而會讓人望而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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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樺點頭,明白了秦淳的意思。
他不再推辭,把木盒交給風:“風,行李在你那裡吧?把這些金條收好,一定要保管好,千萬彆丟了!”
“師父放心,我一定好好保管!”風喜出望外。原本以為與金條無緣,沒想到秦淳一句話就讓師父改變了主意。
風、雨、電三人心中暗暗佩服:還是秦大帥有辦法!
“潤文,酬金已經收下,我們就不打擾了。”
“風雨雷電,我們準備回茅山!”
“是,師父。”
風雨電三人同時回應,唯有雷沒有說話。
“雷,怎麼了?你不跟師父回茅山了嗎?”
計樺看著沉默的雷問道。
雷抬起頭:“師父,我能帶我的妻子一起走嗎?”
此時他的師父還沒有和韁屍王同歸於儘,他自然也不能跟著唐珊珊回她的家鄉。雷打算帶她去茅山附近生活,這樣既不離開師兄弟,也能讓她見識更廣闊的世界。
計言明顯愣了一下。
“當然可以,我茅山並不禁止婚娶。隻是……你什麼時候成的親?什麼時候有了妻子?”
“是,你什麼時候成的親?新娘是誰?”
三位師兄弟也好奇地追問。
這幾天他們幾乎都在一起,並未看到他舉行婚禮。
“是唐珊珊,我們今天早上成的親。”
雷滿臉幸福。
“什麼?唐珊珊!她不是前兩天剛嫁到秦家的新娘嗎?現在不是寡婦了嗎!”
風驚訝地喊道。
“那不就是秦大帥的大嫂嗎?”
電也插嘴道,同樣滿臉震驚。
雷師兄怎麼這麼能惹事?這不就是人家的大嫂嗎?難道是嫌秦大帥的槍不夠多,還是嫌自己命太長?
他腦子一轉,立刻跑到秦淳身邊說:
“秦大帥,您千萬彆生氣,我師兄隻是一時糊塗,讓我好好勸勸他。”
一旁的計樺剛剛理清頭緒,也一臉緊張與憤怒——他的徒弟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唐珊珊雖然是寡婦,但終究是秦家的人,還算有夫之婦,應當守節。這……可是大忌。
如果秦淳當場翻臉,要把雷扔進豬籠,他也無話可說。但他怎能忍心看著雷去死?
正要替雷辯解,秦淳卻搶先一步。
“各位不必擔心,我不會生氣。唐珊珊早已不是秦家的人,她想去哪兒,我無權過問。”
“雷師傅,祝你們白頭偕老,兒孫滿堂。”秦淳微笑著說。
此話一出,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烈日當空。
四匹駿馬拉著馬車緩緩離開秦府大門,朝著鎮外飛馳而去。
計樺走了。
秦站在門前,目送遠去的人馬。
身後傳來聲音。
“這或許就是茅山高人的風範吧。”
不知何時,錢鎮人和徐鎮人已經來到秦淳身後。
說話的是徐鎮人。
他蘇醒後從秦虎那裡得知,昨夜計樺獨自迎戰韁屍王的事跡,又聽說對方拒絕了秦淳贈送的金條,心中不由生出敬佩。
“確實,計師傅為人令人敬佩。”
秦淳語氣依舊平靜,心裡卻默默念著:計師傅,期待再次相見。
“秦旅長,實在慚愧,這次我們師兄弟沒能幫上什麼忙。”
“確實,技藝不精也沒什麼可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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