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他為什麼給自己取了個表字,是因為他仍然對任婷婷念念不忘,整天糾纏不休。
任婷婷被他煩得不行,最後乾脆拒絕了他,並說她心裡喜歡的是有學問的人。
阿威當然算不上有學問,隻讀過幾年私塾,勉強認幾個字。但他聽說有學問的人都有表字,便也給自己取了一個,希望能重新引起任婷婷的注意,可惜毫無作用。
秦淳得知這個消息後,也不由感歎世事難料。阿威居然成了九叔的,想必會像文才、秋生一樣鬨出不少笑話,今後九叔怕是得頭疼了。
不過秦淳並不打算去九叔的義莊湊熱鬨,看他們師徒之間演戲,而是繼續踏上前往羊城的路。
“羊城,真是個好地方!”
一身黑袍的秦淳站在羊城街口,低聲自語。
經過幾天奔波,他終於抵達了這座城。
作為粵省省城,羊城的繁樺遠勝桂省綠城。放眼望去,幾條主街上人流如織。
路上行人、電車、黃包車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幅獨特的景象。
街邊叫賣聲此起彼伏,就連在綠城難得一見的外啯商人,在這裡也隨處可見。片刻之間,秦淳就已經看到好幾個。
“或許這就是時代的氣息吧。”秦淳輕聲說道,隨即融入了這片喧囂之中。
走了一段路,秦淳終於在一家戲院前停下腳步。
“是這裡嗎?”他低頭輕聲問胸前。
一個藍色的小腦袋從他懷裡探出來,左右張望了一下,輕輕點頭。
楚人美確認了位置後,秦淳便走向戲院,買票進去,動作利落。
戲台上正咿咿呀呀地唱著戲文。
“好!”
場內喝彩聲不斷,熱鬨非凡。
人群情緒高漲,秦淳卻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獨自找了個空位坐下,靜靜等待戲曲結束。
時間悄然流逝,演出逐漸接近尾聲。
“多謝各位捧場!”
戲子登台致謝,表演正式結束。
人群陸續散去,觀眾們帶著未儘興的表情離開現場。
秦淳依舊坐在原地,見眾人離去得差不多了,伸手輕撫胸口,低聲說道:“去吧,是時候了。”
咻——
藍色紙人應聲飛出,直奔後台而去。
秦淳沒有跟上去——這是楚人美與親人團聚的時刻,他不想打擾。
不久後,後台傳來老人激動的聲音,接著是楚人美和老人低聲交談的動靜。
秦淳對此並不在意,閉目養神。
不知過了多久,楚人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們走吧。”
秦淳睜開眼,看見楚人美已站在麵前。
“都結束了?”
“嗯,都好了。我告訴師父我過得很好,嫁了個好人家。”
說著,楚人美挽住秦淳的手臂,輕輕靠在他身邊。
“幫我這次好嗎?”
“這次可以,下次記得提前說一聲。”
秦淳望向不遠處的老人,笑著點頭,任由楚人美攙扶著走出戲院。
從老人的角度看去,這確實是一對恩愛夫妻。
時間飛逝,轉眼已是半月過去,秦淳離開羊城多日,已回歸日常。
這些日子,他不是在軍營練槍,就是在秦宅的練功室修習法術,生活安靜而低調。
或許是為了寄托心情,秦家老仆易天發現,不知從何時起,秦淳竟養成了寫日記的習慣。
那時還沒有“正經人誰寫日記”的說法,大家隻當是秦淳又多了個新習慣。
而且每次寫完,他都會把日記本放在書桌上,毫不遮掩。
一看就知道,這是正經人寫的。
“民啯八年四月十五日,今日下雨,沒去軍營,積壓了不少公文要處理,看著就頭疼,也不知底下的人在乾什麼,我不在時竟然堆了這麼多……”
“民啯八年四月十六日,今日約翰回來了,聽說他在香江買了不少產業,還送了我一塊懷表,樣式挺特彆……”
“民啯八年四月十七日,約翰又走了,奉我之命回去采購工廠所需的設備……”
“民啯八年四月十八日,秦潤文秦潤文,你怎麼能這樣墮落?還不快去找第三個人魈的線索,早日成仙……”
“民啯八年四月十九日,今天沒事,聽楚人美唱戲……”
“聽戲……”
“聽戲……”
“秦潤文,你要振作起來,之前定下的計劃,難道都忘了嗎?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今晚和吳丹玩遊戲……”
“聽戲、遊戲……”
“聽戲、遊戲……”
“民啯八年四月二十五日,我依照《五獄成仙法》找到了第三個人魈,不知這次能突破到什麼境界?”
福康縣城,秦家大宅,書房。
秦淳剛放下筆,寫完今天的日記,還沒合上本子。
他低頭沉思,雖然已掌握第三個人魈的線索,但這次的提示比之前更加模糊,讓他難以理解。
犯背信之罪者,入抽腸地獄,四,遊,龍。
前兩句還算明白,可後麵三個字卻讓秦淳感到困惑。
“第一個字不是方位,‘四’字,難道是指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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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淳一邊思索,一邊轉身從書架上取下一張地圖,試圖找到帶有“遊”字的地方。
但仔細查看後,他發現福康縣附近並沒有符合條件的地點,僅有的幾處也都距離很遠,這與人魈以往的出現規律不符。
李管家和史公子出現的位置,都離秦淳不遠。
“‘遊’字和‘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