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秦淳這麼一說,米念英也下了車,深吸了幾口山間的空氣,果然聞到了那股異香。
“你不覺得奇怪嗎?這荒山野嶺的,怎麼會有梅乾菜燒肉的味道?”
“這兒又不是你姐夫家的廚房。”
秦淳嘴上說著奇怪,心裡卻清楚,這大概是魔嬰要對他動手了。
於是他也順勢下了車,冷靜地觀察四周,想看看魔嬰到底要玩什麼花樣。
就在秦淳下車的一瞬間,山道兩端突然騰起濃霧。
嗚嗚嗚——
一陣狂風隨之而來。
秦淳似乎瞥見有什麼東西從眼前飛過,隨手一抓,竟是一張冥紙。
突然,耳邊傳來送親的樂聲。
他順著聲音望去,隻見山道儘頭,濃霧中走出一隊身穿紅衣、抬著大花轎的迎親隊伍,正朝他這邊緩緩走來。
狂風呼嘯,掀起花轎的簾子,秦淳瞥見轎中新娘蒼白無血色的臉。
緊接著,另一側傳來送葬的哀樂聲。
秦淳回頭一看,一群白衣人抬著棺木,邊唱邊舞地朝他走來。
棺蓋上坐著一個披蓑衣戴鬥笠、臉色慘白的青年。
“淳哥,這些是不是邪祟?我好怕!”
米念英看著一紅一白兩支隊伍,渾身發抖,一把抱住秦淳的手臂,躲到他身後。
秦淳輕輕按住她的肩膀,注視著她的眼睛說:“彆怕,都是假的。睡一覺就好,醒來就沒事了。”
他說話很慢,話音落下時,米念英已經沉沉睡去,靠在他肩上。
這不是法術,而是秦淳從異人隊成員那裡學來的催眠術。接下來的事,他不想讓米念英看到。
安頓好熟睡的米念英靠在樹旁,秦淳繼續觀察逐漸靠近的紅白隊伍。
“紅白雙煞,倒是有點意思。”
“可惜演得再像也是假的。騙得了彆人,騙不過我。”
秦淳低聲自語。
魔嬰使用的是原劇情中對付蔗姑的方法,幻化出紅白雙煞的場景。但這幻術對秦淳毫無作用。
天生雙瞳讓他能輕易看穿虛妄。
在他看來,除了花轎裡的新娘是長發女仆裝扮外,其餘全是紙人所化。
這魔嬰確實狡猾,懂得用紅白雙煞害人。若無人識破,恐怕就會得逞。
尋常修道者見到紅白雙煞,往往心生恐懼,隻能等死。
紅煞是新婚當日橫死的新娘,怨氣極重。
白煞則是修為深厚的水詭,披上蓑衣鬥笠後便可離水而行。
無論是紅煞還是白煞,隻要其中一個出現,就不是普通修道者能應對的,更何況兩者同時出現、合而為一。
要知道,紅白雙煞並非隻是新娘和水詭相遇就能形成。它的出現對天時、地利、人和有極為嚴格的要求。
必須有一支迎親隊伍與一支送葬隊伍相遇,送葬的死者必須是溺亡之人,並且在特定時間、特定地點遭遇災禍,導致所有人喪生,才能在此地孕育出紅白雙煞。
“這點小把戲,也敢在這裡耍?”
眼看兩隊人馬越來越近,秦淳冷哼一聲,喝道:“火坑獄神力!”
瞬間,一條火龍從他背後騰空而起。
話音未落,秦淳揮手直指送葬隊伍。
龍吟震天,火龍撲向送葬隊伍。轉眼間,隊伍中的所有紙人都被火焰吞噬,頃刻間化為灰燼。
解決了送葬隊伍,秦淳又轉向迎親隊伍。
“寒冰獄神力!”
這五個字如同催命符,寒氣如潮水般襲來。所到之處,花草樹木全部凝結成冰雕,微風一吹,便化作滿地冰屑。
迎親隊伍更是不堪一擊,剛被寒氣觸碰,就紛紛碎裂成冰渣。
花轎中的長發女仆察覺不對,想要逃跑,卻已來不及。她的雙腿已被凍住,刺骨的冷意正迅速向上蔓延。
她知道自己無法逃脫,大聲吼道:“我的主人會為我的!”
話音未落,寒氣已籠罩她的頭顱,將她凍成一尊栩栩如生的冰雕。
一陣微風吹過,她瞬間碎裂成滿地冰晶。
“放心,我很快就會讓你的主人下來陪你,免得你在下麵孤單。”
“不對,你們連一起赴黃泉的資格都沒有。”
秦淳輕聲說道。
見長發女仆已死,秦淳走到樹旁,喚醒了昏睡中的米念英。
“念英,醒醒,彆睡了。”
秦淳臉上再次浮現出他標誌性的笑容。
米念英在秦淳溫柔的呼喚中慢慢醒來。
“淳哥!有臟東西!我們快逃!”
她剛恢複意識,立刻想起昏迷前看到的紅白雙煞,驚慌地拉著秦淳就要跑。
秦淳笑著搖頭。
“哪有什麼臟東西,都是你產生的幻覺。”
“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