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差役摸清的規律,梁錚與秦泰迅速製定了行動計劃。為避免打草驚蛇,他們決定在疑似下一次“交貨”的時間之前,突襲那座位於城外的廢棄破廟。
是夜,月黑風高。梁錚親率一隊大理寺精銳差役,秦泰則帶著數名身手矯健的錦衣衛,悄無聲息地將破廟包圍。
破廟荒敗不堪,斷壁殘垣,在夜風中發出嗚咽般的聲響。廟內隱隱有微弱火光和人聲。梁錚與秦泰對視一眼,猛地揮手!
差役與錦衣衛如猛虎下山,瞬間衝入廟中!喝令聲、驚呼聲、短暫的打鬥聲驟然響起,又很快平息。
廟內景象令人觸目驚心:五名衣衫襤褸、麵容憔悴驚恐的女子被繩索捆綁,瑟縮在角落,正是近日報案失蹤的幾人!旁邊散落著幾個乾硬的饅頭和半桶渾濁的冷水。
然而,除了這些被拐的婦人,廟內卻不見看守者的蹤影,顯然對方極其警惕,或許是通過某種隱秘的通道提前逃脫了。
梁錚一麵命人給婦女們鬆綁、安撫情緒、詢問情況,一麵仔細搜查破廟。在剝落的牆皮和腐朽的柱子上,發現了多處深刻著的“蠍”字標記,猙獰而囂張。更令人心驚的是,他們在神像後發現了一間極其隱蔽的密室。
密室不大,裡麵卻堆滿了東西——數十套疊放整齊的青色襦裙,一大盒做工相似的銀質梅花簪,還有一本厚厚的賬冊。
秦泰拿起賬冊翻看,越看臉色越是陰沉。上麵清晰地記錄著一筆筆“生意”:某年某月某日,於某地設局“仙人跳”,訛詐某商賈白銀多少兩;某年某月某日,於某處拐得“貨”幾名,轉賣於某地,得錢多少貫……條目清晰,數額巨大,觸目驚心!
被救的婦女們驚魂稍定,泣不成聲。據她們描述,看守她們的“是一個臉上好像有疤的女人,總是蒙著麵紗,說話聲音沙啞難聽”,“她很凶,動不動就打罵我們,還逼我們喝一種又苦又澀的藥,喝了之後就渾身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力氣”。而且,“她每次來都穿著青色的裙子,頭發上插著銀亮的梅花簪子”。
元元聞訊後也趕至破廟幫忙安置婦女,她細心詢問道:“各位再仔細想想,那女人可還有什麼特彆的習慣?或者身上有什麼明顯的標記?”
一個膽子稍大些的婦人抽噎著回憶道:“……她,她左手手腕上,好像總是戴著一個黑色的皮護腕,從來沒見她摘下來過,天再熱也不摘……”
黑色護腕?元元心中豁然開朗!周安邦母親信中所說的“左手虎口有朱砂痣”——這護腕,無疑是為了徹底掩蓋這個無法仿造的特征!她幾乎可以斷定,這個蒙麵女人,就是改頭換麵後的蠍娘,也就是如今的祝瑋蕊!
破廟被端,賬冊被繳,消息雖被嚴密封鎖,但祝瑋蕊及其同黨必有其他途徑得知。次日一早,祝瑋蕊便麵色蒼白地對周安邦說,近日家中多事,她心中不安,要去城外的觀音庵燒香祈福,為夫君求個平安。
周安邦心中已疑雲密布,麵上卻不動聲色,隻叮囑她早去早回。祝瑋蕊一走,他立刻告知了秦泰。
秦泰早已安排錦衣衛高手暗中監視。果然,祝瑋蕊的馬車並未駛向觀音庵,而是繞了一圈,徑直去了京郊的慈安堂藥房!
她急匆匆進入後院,早已等候在此的婪婆將她引入內室。錦衣衛高手悄無聲息地伏於屋頂,隱約聽到屋內傳來激烈的爭吵聲。
“……廢物!怎麼會讓人端了?!那些‘貨’和賬本怎麼辦?!”這是祝瑋蕊壓低的、卻充滿戾氣的聲音,與她平日冷清的語調判若兩人。“……老身早就說過……那邊查得緊……讓你收斂些……”婪婆的聲音帶著焦急與不滿。“收斂?拿什麼斂?!這張臉每個月都要修補,都是錢!那些差役都快查到你了!你當初怎麼保證的?!”爭吵愈烈,祝瑋蕊情緒激動之下,似乎猛地揮手砸了什麼東西,身體劇烈動作間,臉上靠近鬢角處的一小塊皮膚竟然翹了起來,在昏暗的光線下,被窗外遠遠監視的錦衣衛瞥見——那下麵似乎露出了另一層截然不同的、帶著細微疤痕的皮膚!
雖隻是驚鴻一瞥,且祝瑋蕊迅速用手按住,但這一發現已足以令人震驚!她臉上,果然覆著一層人皮麵具!
屋內的爭吵持續了片刻,祝瑋蕊才怒氣衝衝地離開。而她走後不久,婪婆獨自一人留在房內,猶豫再三,竟開始偷偷燒毀一些特殊的藥材和幾件造型奇特、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的薄刃工具。
奉命監視的錦衣衛在她處理灰燼時冒險潛入,從將熄的火焰中搶出了半張未被燒儘的殘頁。那殘頁質地奇特,似皮非紙,上麵畫著精細複雜的人麵圖譜,標注著各種穴位與線條,赫然是某種“換臉術”的步驟圖解!圖譜一角,還有一個模糊的、觸手般的詭異標記。
風暴的中心,似乎正悄然轉向這位神秘的鬼醫婪婆。而她與蠍娘的關係,遠比想象中更加複雜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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