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車的門猛地滑開,深夜冰涼的空氣湧入,混著塵埃和腎上腺素的味道。
周強第一個跳下車,皮鞋砸在水泥地上發出清脆的回響。
秦風緊跟其後,他的心跳在胸腔裡敲著密集的鼓點。
但步伐卻異常穩定,目光銳利地掃過昏暗的地下停車場,迅速鎖定通往貨運電梯的通道。
“一組控製目標樓層出入口!”
“二組跟我上,直撲財務室!”
“技術組,確保監控和通訊暢通!”
“外圍組封鎖所有下樓通道,特彆是通風管道出口!快!”
周強的指令通過耳麥清晰地下達到每個行動隊員耳中,短促有力,像出鞘的刀。
腳步聲在空曠的停車場和消防樓梯間裡激蕩成一片壓抑的雷鳴。
偵查員們如同暗夜中撲向獵物的狼群,沉默,迅捷,充滿壓迫性的力量。
秦風緊緊跟在周強身側,他能感受到身邊老刑警身上散發出的那種凝練的、幾乎實質化的專注和銳氣。
這不是演習,不是案情分析,這是真刀真槍的抓捕,任何一絲疏忽都可能讓那詭異的“幽靈”再次融入黑暗。
消防樓梯的門被無聲推開,眾人魚貫而入,向上疾奔。
樓層數字在不斷變化。
與此同時,財務室內。
那個從通風口落下的瘦小身影——黃小海,正驚惶地用手電照射著那個隻拉開一半的抽屜。
現金的一角已經顯露出來。
就在他的手指即將觸碰到那疊鈔票時,整個樓層的燈光驟然熄滅!
絕對的黑暗吞噬了一切。
“誰?!”他發出一聲短促而驚恐的低吼,聲音在突然的死寂中顯得格外刺耳。
下一秒,他聽到了門外迅猛逼近的、密集而沉重的腳步聲!
幾乎是本能,他像受驚的狸貓一樣猛地向後一縮,竟然不是衝向門口,而是試圖重新鑽回那狹小的通風口!
他對這條“幽靈路徑”的依賴和熟悉,已經成了刻入骨髓的本能。
然而,晚了。
財務室的門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開,黑影裹挾著冷風湧入。
“警察!不許動!”
幾聲暴喝同時炸響,手電光柱如同利劍般瞬間刺破黑暗,交叉鎖定在他身上,將他蒼白驚恐的臉照得無所遁形。
黃小海被強光刺得睜不開眼,下意識地舉手遮擋。
兩名偵查員沒有絲毫猶豫,如猛虎撲食般衝上前!
一個乾淨利落的擒拿,瞬間將他死死按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冰冷的手銬“哢噠”一聲鎖緊他的手腕,那聲脆響徹底擊碎了他最後一絲僥幸!
工具包和小型乾擾器從他身上脫落,掉在地上發出零星的撞擊聲。
周強和秦風快步走進來。
手電光下,黃小海像一隻掉入陷阱的幼獸。
渾身顫抖,蜷縮在地上!
之前那種在管道中穿梭的靈巧和自信蕩然無存,隻剩下完全的恐懼和絕望。
周強蹲下身,仔細看了看他的臉,又瞥了一眼旁邊的專業工具。
語氣冷峻:“黃小海?”
年輕人猛地一顫,抬起慘白的臉,嘴唇哆嗦著,卻發不出聲音。
“康潔公司的?通風管道清洗工?”
秦風站在一旁,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穿透性的力量,目光掃過他工裝上那些熟悉的汙漬和微塵。
黃小海像是被這句話刺中了要害。
瞳孔驟然收縮,難以置信地盯著秦風,最終頹然地低下頭,整個人癱軟下去。無聲的默認。
“帶走!仔細搜身!”
“技術組,拍照固定現場,提取所有痕跡物證,特彆是通風口和這些工具!”
周強站起身,厲聲命令。
偵查員將癱軟的黃小海提起來,押解出去。
技術組的人員立刻上前,開始對現場進行嚴密勘查。
閃光燈再次亮起,記錄下這“幽靈”現形的第一現場。
秦風沒有立刻離開。
他走到那個被打開的通風口下方,抬頭望去。
黑黢黢的洞口,像一張無聲嘲諷的嘴。
他能想象到,黃小海是如何像蜘蛛一樣在其中悄無聲息地爬行,精準地找到這裡。
他從技術員手裡接過一雙新的手套戴上,小心翼翼地將鄧小海遺落在那裡的頭燈和那套特製的、帶有巧妙彎鉤和絕緣手柄的工具一一裝入證物袋。
每一件工具,都訴說著嫌疑人的準備充分和其職業特性。
“乾得漂亮,秦風。”
周強走過來,用力拍了拍秦風的肩膀。
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疲憊,卻也有一絲破案後的鬆弛和讚賞。
“走吧,回去突審。看看這‘幽靈’到底是什麼成色。”
市局審訊室的燈光慘白冰冷,照得黃小海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褪儘了。
他雙手戴銬,縮在審訊椅裡,比在現場時更加萎靡,眼神躲閃,不敢直視對麵的周強和秦風。
審訊由周強主導。
他經驗老到,時而施加壓力,時而政策攻心。
秦風主要負責記錄,偶爾在關鍵節點插問一兩個問題,直指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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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僵持和狡辯是必然的。
黃小海試圖咬定這隻是第一次,是臨時起意,聲音發虛,邏輯漏洞百出。
“……我就是,就是最近缺錢,鬼迷心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