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眼,血絲爬滿眼白,“長生項目,壓根沒停!”
韓敏猛地站起,椅子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你瘋了?董事會明令禁止——”
“明令禁止的隻是寫進章程的幾行字!”
高翔聲音發顫,“張教授離開前,把全部實驗數據交給了幾位董事——劉董、曾董、還有……周啟明。”
“他們私下給了張教授一筆‘顧問費’,條件是把項目搬到離岸實驗室。”
“周啟明負責法務防火牆,曾董管資金通道,劉董……劉董管人脈。”
孫嵐捂住嘴,瞳孔收縮。
“張教授兩年前就死了,你們還怕他?”
高翔喉嚨滾動,像在吞咽玻璃碴。
“怕的不是死人,是有人替他回來討債。”
“你們沒看見周啟明脖子上的勒痕?”
“那是張教授當年最擅長的‘環狀結紮’,實驗失敗時,他親手給猴子做過無數次。”
會議室陷入死寂。
第二天上午,警局會議室。
張鐵林把一份死亡證明拍桌子上。
“張繼先,男,67歲,死因:急性廣泛前壁心肌梗死。”
“死亡時間:兩年前3月14日淩晨3點42分。”
“醫院、殯儀館、火化記錄,全鏈條閉環,沒有作假空間。”
秦風用指尖抵住眉心,輕輕揉動。
“張教授死了,可‘複仇’的劇本還在繼續。”
他抬眼,“他有沒有孩子、學生,或者徒弟?”
眾人一臉驚愕的看著這個總能提出新思路的新晉年輕人,因為他的每個思路幾乎都被證明是正確的,不管當時看來有多麼離譜!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顯然暫時沒人往這個方向去想。
張隊來了興趣:”按秦風的思路去查!“
下午,眾人又再一次聚集在一起,周強拿出查到的資料,感慨道:
”查到了!“
”張繼先並無子嗣!”
“但他有一個學生,也可以說是徒弟!“
“楚青山,男,32歲,張守一唯一公開的關門弟子!”
“同時也是諾康生物自然人股東,持股比例3.7。”
“兩年前張繼先去世當天,楚青山繼承了這部分股份。”
卷宗裡附了一張證件照——年輕人眉目疏朗,眼神卻深得像一口井。
秦風把照片倒扣在桌麵。
……
夜裡十點,城南舊港倉庫區。
秦風坐在一輛黑色車裡,車窗留一條縫,冷風卷著機油味灌進來。
前方五十米,楚青山的銀灰色沃爾沃xc90停在7號倉庫門口。
車燈熄滅,人卻沒有下車。
秦風把望遠鏡舉到眼前——
副駕座椅上,楚青山側身,從公文包裡抽出一本硬殼書。
路燈昏黃,書脊燙金大字一閃:《基督山伯爵》。
這是一本關於複仇的書!
對上了!
楚青山翻開扉頁,指尖在字裡行間摩挲,像在撫摸一柄未出鞘的劍。
突然,他抬頭,目光穿過擋風玻璃,筆直地朝秦風方向望來。
秦風呼吸一滯,本能地壓低身體。
黑暗中,沃爾沃的發動機低吼一聲,車燈驟亮,兩道雪白光柱直刺秦風所在轎車。
最終沃爾沃與秦風所在車擦身而過!
他透過車窗縫隙,看見沃爾沃緩緩駛過巷口,刹車燈紅得像血。
楚青山側臉在路燈下一閃而逝——嘴角竟帶著一點若有若無的笑。
清晨,案情分析室。
投影幕布上,貼著一張關係網:
張繼先死者)→楚青山徒弟股東)→三位暗中支持長生項目的董事劉、曾、周)→三位董事相繼死亡。
秦風用激光筆點向楚青山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