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到時候我把錢給你郵寄回來,隻要有錢,隨時都叫到幫工。”說到這裡,王年年話題一轉,故意皺起了眉頭:“這個事兒確實好著呢,就是……人家招保安有個條件……”
“啥條件?”郭霞霞又剝好一塊核桃仁,送到望王年年嘴前,王年年嘴一張,吃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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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公司招的是單身,不要結婚的。”
“那你不是白說嘛。”郭霞霞哢嚓一下夾開核桃,又剝了起來。
王年年說:“可以做個假呀。”
“咋作假呢?”
“咱倆來個假離婚,等我到北京站住腳了,我回來咱們再把婚複了,然後帶去你北京。”
郭霞霞雖然不太出遠門,但塔廟村有好幾個媳婦在北京當保姆,有的回來都把男人和娃娃帶去北京了;有的回來給村裡人講一些在北京的所見所聞,聽得沒去過北京的那些山民羨慕得兩眼發直,郭霞霞就是其中之一。所以,聽了王年年的打算,她不假思索地說道:“行呀,隻要能去,咋樣都行。”
見媳婦同意了,王年年立即問道:“那我今晚就寫離婚協議?”
郭霞霞說:“行呀,寫吧。”為了表示支持,她主動找來筆和紙,讓他趴在桌子上寫,她則抱著小女兒哄睡覺。王年年有兩個女兒,大女兒上初一,在鎮上的中學住校,周末才回來;小女兒才三歲。王年年說:“那……兩個娃,都要你帶?”
“肯定呀,你身邊有個娃,咋工作呢?”
見媳婦答應得這麼痛快,王年年瞬間心裡有點難受,給聰明人耍腦子,不論輸與贏,都覺得是拚了一番,當然,贏了肯定有種成就感。給老實人過招,即使達到了目的,都覺得有些卑鄙。因此,他寫字的手有點微微發抖,說道:“我每月給娃2000元生活費。”
“行,你咋寫都行。”郭霞霞簡單得如同一張白紙。
第二天吃過早飯,王年年找戶口本,找身份證,找照片,把全部資料弄齊之後,就把小女兒抱到了他二哥王發年家。因父母在老二家生活,平時他夫妻口子出門時,都是把孩子送到老人這裡。現在,王年年給母親打手勢,意思是他要出門。聾啞母親就啊啊地給回應手勢,意思是你去吧,孩子有我哩。
王年年放下女兒,返回到自家門前,將車從場院裡的車棚開出,拉上媳婦,上了坡道,然後繞著村間道路去了鎮子。
到了鄉法庭門口,他將協議書及相關證件一起遞給媳婦,讓她先遞交。郭霞霞就拿著這些東西進了門,遞給了辦案的女乾事,要求離婚。
女乾事大致看了協議內容,又看了看王年年和郭霞霞,問:“誰要離?”
郭霞霞說:“是我。”
女乾事有點信不下去,用眼睛瞧了瞧他倆,問幾個孩子?財產怎麼分配?郭霞霞說:“兩個娃娃我帶,家裡的房子、汽車、糧食和羊都歸我,就他一個人出去。”
女乾事問:“你考慮好了沒有?”
郭霞霞說:“好了。”
女乾事說:“那你在上麵簽字。”
老實巴交的郭霞霞就在協議書上簽了字,按了指印,很快,女乾事當著他倆的麵,給兩個綠色小本子貼上兩人的照片,然後將離婚證扔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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