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黃睿的幫扶下,趙大娃的房子很快蓋成了,東麵五間,北麵小三間,帶夥房及臥室。農村人一般蓋成了新房子,都要請村裡人來禳院。禳院時人家來放炮,主人就要給大家殺雞擺酒席。趙大娃是貧困戶,蓋房子是政府的貼息資金,所以他不能張揚。
但新房子建成,畢竟是個高興的事兒,趙大娃心裡憋不住,打電話給黃睿,讓他下班了無論如何到他家裡來一下,說有個非常要緊的事兒要告訴他。
因為趙大娃是黃睿的扶貧對象,隻要他有什麼事,黃睿必須考慮。聽到有緊要的事,黃睿還沒等下班,就來到了窪子村東隊趙大娃的家,進門就問啥事?趙大娃這才笑嘻嘻地說道:“叫你喝酒哩,新地方蓋成了,我心裡高興,你為我這個事費了心,我買了點豬頭肉,準備了幾個涼菜,咱倆喝幾盅。”
睿說:“那你就直說喝酒嘛,還說有緊要事,你真會騙人啊。”
趙大娃嘿嘿一笑:“我知道你忙,不騙你不來啊。”
夏天的黃昏,村裡人都喜歡在院子裡乘涼。趙大娃就在院子裡支了個小方桌,放了四樣菜,拿出了一瓶白酒和兩個牛眼睛大的酒盅,坐在小凳上和黃睿麵對麵地喝了起來。
“我本來不喝酒,可我知道你高興,就陪你喝點吧。”黃睿說。
趙大娃說:“我的親戚都是農民,乾公家事的人少,村上和我好的人也沒有幾個。你雖然是政府派下來幫我的,可我發現你這個人好,我從心裡喜歡你。現在房子蓋成了,我知道你以後和我見麵的機會少了,一想起來,心裡還比較難受,因此想給你說說,以後如果你不嫌棄我,希望你多來轉轉。我想把你認個哥,可我是個農民,與你身份不配,以後你家裡有啥需要出苦力的事兒,給我說,我沒錢,有力氣呢。”
黃睿和趙大娃碰了一下酒杯說道:“什麼身份不配,我也是農民出身,以後彆說這個話。至於見麵不見麵,隻要在這個鄉上工作,肯定有見麵的機會。你現在心裡應該記的不是我,而是政府,是黨的政策。沒有精準扶貧這個好政策,就不會有咱倆的交情。一定珍惜政府的幫助,好好過日子。”
說起今後的日子,趙大娃說起了他的打算:“我現在能乾得動,好好在村裡打短工,還能掙點錢。將來給政府還錢時,萬一湊不夠,就先給給女兒找個婆家,彩禮能填補一點。”
黃睿說:“你這個想法不行,不能靠女兒的彩禮還貸款,要想法搞點產業,自己搞不起來,可以給村上搞企業的人入股。現在好多鄉鎮企業,都是股份製。”
一說到入股,趙大娃麵帶嘲諷地說道:“城裡的企業到底情況咋樣,我不太了解,前幾年,農村的一些合作社,多數是為了騙取銀行貸款或國家補貼,那些人把政府的錢拿到手後,算種藥材的,不種了,樹苗栽到地裡也不管了。租地的人想收回地,收不回來;種又種不了,不少地就那樣荒廢著。”
趙大娃算說的,見一個蒼蠅在桌子上盤旋,就用手晃了晃:“有些人還打著合作社的旗號,像鬼子掃蕩似的,挨家挨戶往過掃,誰家有錢,可以放到企業裡。說企業給的利息,比銀行存款高。結果有的人給把錢投進去,像狼吃豬娃,連骨頭都沒了。”
趙大娃說著,端起酒杯,伸向黃睿,黃睿立即端起自己的杯子,與趙大娃碰了碰,見他兩眼盯著自己,他一口猛了下去。
趙大娃手裡的酒下肚後,又拿起酒瓶,給黃睿倒:“我們村上一個人把錢借給了一個投資公司,結果那個公司倒閉了,這人錢收不回來,氣得得了肺癌。現在的人心歪了,騙子太多了,稍不慎就被騙了。我沒錢,有錢寧願讓老鼠咬了,都不放給彆人,放了就得淘閒氣。”
一提到放貸和行騙的話題,黃睿勾下了頭,筷子在豬頭肉上亂動,但一塊都沒夾起來。趙大娃發現黃睿有點不高興,感覺自己失言了,就話題一轉說道:“我是隨便說呢,你彆介意,到時候看吧,如果你是介紹的企業,我就給入股。有一千我入一千,有兩千我入兩千,反正我就認你。”
黃睿說:“你也不能過於信任我,你適合乾什麼,對什麼樣的企業感興趣,這個你也要做個了解。譬如養殖,你如果喜歡養羊,就跟那些做得好的養殖企業聯係,讓企業給你提供羊,到時候他們來收購,這樣在銷售方麵你也不用發愁。”
兩人且聊且酒,正聊得起勁,突然大門外進來了一個人,是魏曉雲。她叫了一聲“黃所長”,就撲通一下朝黃睿跪了下來。
魏曉雲突然下跪的這個動作,把趙大娃給嚇了一跳,他差點一個趔趄。與此同時,黃睿豁然站起:“你這是什麼意思?”
“求求你,黃所長,彆放棄我爸的案子了,這是我最後的希望,我求你,求你一定要查下去……”魏曉雲祈求道。
魏曉雲之所以下跪,是因為她曾經接到了黃睿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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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顧盈盈把李富貴曾經的身份、自己與李富貴的關係、包括從李富貴手裡出來的那套文物麵臨的風險說了之後,陳麗決定阻止黃睿對魏平失蹤案的調查。所以當天晚上,黃睿躺在床上時,她裝作很高興地對黃睿說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黃睿眯著眼睛問道:“啥好消息?”
陳麗就說了顧盈盈承包了土方工程的事兒,把顧盈盈的原話告訴了黃睿。
黃睿一聽,立即坐了起來:“這個事好啊,這樣比她給咱們借錢好。如果這個項目做起來了,就能還一部分債。”
“是啊,我已經和老二溝通了,他說他至少能聯係來兩台挖挖機和七八輛翻鬥車。100萬方土,一方賺八毛錢,咱們能賺80多萬呢。而且聽顧總的意思,乾得好了,後麵還能再給點土方。”
“這個事兒顧盈盈啥時候說的?”黃睿靠著床頭問道。
“說了都好幾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