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李富貴下山_鳳冠出世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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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李富貴下山(1 / 1)

在徐毛毛的聯係和安排下,陳麗與李富貴終於見麵了。見他帶了助理王年年,也友好的與其握了握手,然後說:“咱們去喝個清湯羊肉,吃了再走?”

李富貴說:“找祖墳,不僅需要經驗,還需要點靈氣,喝了羊湯,腥氣的,靈氣能來嗎?”

陳麗一聽,哈哈一笑說:“行行行,照你的意思來。”

把大師請來找祖墳這個事兒,徐毛毛肯定得去,因為徐毛毛有車。從城裡到老家,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條是大路,一條是繞道小路。大路遠一點,但路況好,也經過鷂子鄉派出所和鄉政府;小路近了許多,但要在村裡繞行。陳麗想回去找祖墳時把她男人也叫上,因此就特意走了大路。下了高速路,進村子時,提前給黃睿打了電話,說她把找祖墳的陰陽先生請到了,正往家裡走,馬上到他單位附近了,問他回去不回去?黃睿說:“來了再說。”

黃睿幫趙大娃申請的5萬元扶貧貸款很快就下來了,為了讓趙大娃儘快蓋起房子,黃睿還給趙大娃聯係了一家磚瓦廠,因為這幾年建築行業不太景氣,磚廠倒閉了一大批。幸存下來的那些磚廠,有時候為了照顧大訂單,對一些小農小用戶不屑一顧,要麼你就等,要麼你就到彆處去拉磚。因為蓋房子要趕時間、趕季節,黃睿從趙大娃口裡得知情況後,親自去了一趟磚廠,替趙大娃搞定了磚的事兒。

黃睿的幫助,讓趙大娃感覺心裡背了一個很大的人情,但他嘴笨,不會口頭表達,就抓了兩隻雞,讓黃睿提回去。黃睿表情嚴肅地說:“這是乾嘛呢?彆動這個心思,要動,就琢磨如何把房子蓋好,如何脫貧!”然後,車一開就走了。

黃睿回到單位的第二天,也就是與媳婦約定見麵的十幾分鐘前,黃睿在辦公室裡看材料時,聽見撲棱撲棱的聲音。他一愣,遂拉開門,但見門口放著一個破兮兮的纖維袋子,袋子裡麵裝著兩隻被綁了腿的土雞。其中一隻雞脖子上掛著一個小紙牌,紙牌上寫著“你是好人”幾個字。

黃睿知道是趙大娃送來的,左右瞧了瞧,不見趙大娃的影子。正好媳婦電話來了,他就提著雞出了單位大門。

陳麗老遠就看見黃睿在路邊站著,手裡提著雞,到了跟前,她就下車,黃睿將袋子塞進車後備箱,跟徐毛毛打了個招呼。這時陳麗向他介紹李富貴:“這位就是給咱家去找祖墳的李大師。”

黃睿發現這個陰陽先生一隻眼睛幾乎半閉,一隻眼睛卻賊亮賊亮,身邊跟著的小夥,歪著身子背著一個帆布包,看人有點傻兮兮,就神情冷漠地說道:“前幾年不是找過了嗎?胡整哩,沒事找點正事乾。”

李富貴得知陳麗男人在派出所當一把手,是個小領導,就在陳麗下車的那一瞬間,也跟著下了車,滿以為這個領導會和自己握個手,說幾句客氣的話,沒想到他對自己不問不理,還冷淡,立馬對徐毛毛說道:“走,回去,不找了!”

陳麗忙按住了李富貴的胳膊:“彆彆彆,聽我的。”然後衝黃睿揮揮手:“你進去吧,彆幫倒忙了。”最後又給李富貴表態:“這個事照我說,彆跟他計較!”

黃睿媽知道媳婦要帶大師來找祖墳,早早蒸了饅頭,燒了米湯,炒了菜,見到李富貴後,立馬張羅叫吃飯。李富貴見推辭不過,隻好吃了一點,然後就直奔主題,詢問祖墳的情況。

黃睿媽說黃睿太爺的這個墳丟失好多年了,曾經有一年,黃睿爹病害得不行,她就講了個迷信,偷偷請陰陽找過,沒找著。後來迷信的事兒太沒人反對了,她給兩個娃建議,再找個陰陽先生,重新找一找,可兩個娃誰也不聽她這個勸。

見老人嘮嘮叨叨的敘述這個過程,李富貴插話問道:“你家五代人之內,住過幾個老莊子?”

黃睿媽說:“光我知道的,是兩個老莊子。一個在山畔,一個在堡子上。”

李富貴聽後,心裡有譜了,讓陳麗帶上鐵鍬和?頭,換上平底鞋,帶他先去看看老莊。

由於提回來了兩隻雞,陳麗給婆婆叮嚀,讓她殺一隻雞,招待李富貴,所以老人就不用下山了,在家燉雞肉,她和徐毛毛陪李大師去。

陳麗把李富貴帶到了坐落在山畔的那個老莊裡。這是個長方形的崖莊院。鳳城市農村的崖莊院一般都坐落在山畔邊。在靠山崖又避風的地方,先將崖麵削齊,在崖壁上分彆挖出幾孔窯洞,騰出院子。為了預防野物進院子,多數家庭給院畔砌一溜兒兩米多高的牆,中間鑲個大門,將院子和窯洞圈在裡麵,以“開門見山”的形式依山而居,這就是具有黃土窯特色的崖莊院。

由於崖莊院離承包地太遠,九十年代中期,黃睿家從山畔搬到了承包地,在這裡蓋了個擁有七間房的房院,住到至今。這個房院現在是黃睿媽和黃睿弟弟一家住著。由於黃平在住院,媳婦伺候,孩子上學了,家裡自然是黃睿媽一個了。

除了這個崖莊院,黃睿的祖上還在堡子上居住過。那是個棱形的地方。上麵有山田,下麵有河道。順山上可以通塬,順山下可以進溝。據說解放前村民都喜歡在山上住,一是山上土地多,可以占山為王;二是預防土匪,亂世年代可以防身。至今,隔山望去,那個堡子還有簸箕狀的窯洞口,雖然坍塌得有些變形了,但那窯洞還張著口,好像在向歲月述說著無儘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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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七十年代,也就是農業學大寨期間,由於生產隊要在那個堡子上造梯田,栽果樹,黃睿太爺等居住戶被批示,把莊子修在了現在的這個山邊。

這個崖莊院由於多年不住人了,坡道坍塌,院內院外都長滿了荒草,院牆塌得出現了幾個豁口。崖麵也是坑坑窪窪的,局部還有長了野酸棗樹。隻是幾孔窯洞尚未坍塌,舊兮兮的木門緊鎖著。院子裡,長了有一人高的野草。一棵老的樹乾發黑的梨樹倔強的挺立在院心,好像在堅守著最後的歲月。

李富貴站在院邊舉目翹望,但見眼前山茆成群,溝壑縱橫,起起伏伏的一眼望不到邊,天際邊的白雲像在地麵上浮動,給人感覺隱隱約約,變化不定。群山上,有的樹木成林,有的耕田環繞,有的禿脊荒涼,有的半綠半黃。群山以各種姿態,靜靜橫臥在這個崖莊院的對麵。

李富貴立在院畔,目光沉靜地望向遠處。忽然,他側過身,手臂微抬,掌心向上,似在等待什麼。王年年心領神會,立刻從隨身的黑色皮包裡取出一隻古銅羅盤,雙手遞了過去。

李富貴將羅盤穩穩托在掌心,指尖輕撥,盤麵上的天池指針微微顫動,隨即穩穩指向一方。他緩緩轉動羅盤,左右校準,又對著遠處的山勢地勢細細對照,磁針在光影下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仿佛在無聲地測算著什麼。

片刻後,他收起羅盤,轉頭問陳麗:“從這裡能下山嗎?”

陳麗連忙點頭:“能!早些年我公公放羊打草,常從這兒上山下山,我跟著走過幾回。”

李富貴說:“那咱們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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