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毛毛翻個白眼：“誰不知道是顧盈盈的手筆？借你十萬塊，瞧把你美的，見人就誇。”
“我是真感激她，一想起來心裡就暖和。”
徐毛毛說：“那還不請人家吃頓飯？這麼大的人情，總得表示表示。”
“我也有這個想法，等大家都有空了，我做東。”
後排的李富貴聽到“顧盈盈”三字，眼皮忽然一跳，腦海中驀地浮現多年前的場景——
那是1994年的一天，李富貴路過集市時，無意間看見了一間縫紉鋪，好像才開的，白色門簾很新，上麵貼著“盈盈縫紉”四個紅色大字。李富貴遂過去撩起門簾，探進了頭，隻見一個手拿軟尺的女人，正給一個男人量著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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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左肩比右肩高。”顧盈盈說。
那人驚訝不已，說自己常年挑糞落下的毛病，從沒人一眼看穿，直誇她眼毒。顧盈盈笑說：“什麼東西過我眼，大致能看出個好壞。”
李富貴立即走進，開玩笑地問道：“那你看我是好人，還是壞人？”
顧盈盈抬眼瞟他一眼：“氣質像好人，眼睛像壞人。”
他哈哈大笑，卻覺得這女子格外特彆……
…………
“李大師！”陳麗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您明天先去看病，等身體好些了，我請顧總時也叫上您。今天這事我真是服你了，你絕對是個高人！將來，我還想請您給我也算一卦，攘治攘治運氣。小徐說您給她鞋店做法後，生意好多了。”
“成，等我緩過來，有精神了，給你看看。”李富貴說：“你男人是所長，你自己又是駕校教練，按理說不缺錢，怎麼還為十萬元借人的？”
陳麗苦笑一聲：“唉，彆提了……”
熱心腸的徐毛毛搶著把陳麗幫賈三集資的事說了。李富貴聽完直搖頭：“現在這種事太多了。我認識個開印刷廠的，靠印刷發了家，將一千萬放給了一個房產開發商，現在要不回來，天天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我看了那開發商的八字，斷定他有牢獄之災，那錢沒個十年八年回不來，乾脆沒接這活兒。”
徐毛毛不以為然：“換我肯定接，先賺筆攘治費，再給她個盼頭。您這一推，不是斷了人念想嗎？”
“沒把握的錢我不賺，這行我有自己的規矩。”
陳麗回頭笑道：“難怪我之前沒聽到過你，高人才是隱士。”
李富貴謙虛道：“也不算高人。但我確實不像有些同行，開店設攤子，專門搞這個事情。我是有人叫，就出門，從不主動攬生意。我講究一切隨緣。”
一直沉默的王年年終於開口：“師傅確實是這麼做的。”
車進城時，天已擦黑。到了紅袖鞋店附近，王年年去取車。陳麗下車便說：“李大師，您明天不是要檢查身體嗎？我給您訂間房吧，您看想住哪兒？”
李富貴連連擺手：“不必破費，該收的錢我都收了，等我好些再聯係。”
見他堅持，陳麗隻好握手道彆，目送他上了王年年的車，漸漸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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