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毛毛見了王年年的當天下去,李富貴打來電話,讓她明天上午來接他,說他要出門辦個事。徐毛毛巴不得有這樣的機會,就滿口答應了。
第二天早上,徐毛毛都沒去皮鞋店,下樓直接往李富貴家走。她按照導航提示,剛走到了一個莊子跟前,就看見李富貴站在大門口等著她。
徐毛毛下車後,將皮包遞到李富貴手裡,李富貴看了看包,又拿起商標牌子看了一下,說:“你的心意太重了,我這個年齡,用不著背這麼好的包。”
徐毛毛微笑道:“正因為你年齡大了,就要用好一點的東西,何況你還是個大師,經常在人前走呢,裝備應該更好一點。”一句話說得李富貴眉開眼笑。
李富貴把徐毛毛帶進院子,邵粉玲從東麵的夥房裡出來,兩隻大眼睛笑盈盈地向徐毛毛打招呼。初次見麵,徐毛毛發現李富貴的老婆皮膚紅,穿著土氣,看上去有點老實。李富貴介紹道:“這是小徐,在市裡開了鞋店,那次出去給人找祖墳,就是她請我的。”
徐毛毛說:“李大師說他今天要去辦個事,讓我來拉他。”
邵粉玲微笑道:“老李給我說了,我就做好飯,等你呢,快進來吃飯。”
徐毛毛故意說她吃過早餐了,邵粉玲說吃過也要吃點,我知道你們城裡人愛吃農家飯,特意給你做的。
徐毛毛隻跟著李富貴進了夥房。
夥房收拾得很乾淨,白瓷磚鍋台乾淨整潔,裝東西的盆盆罐罐擦得明淨光亮。飯廳與灶房隔開,飯廳裡放了酒櫃等東西,顯得相當整齊。徐毛毛坐下後,邵粉玲就用盤子端來了花卷、乾椒熗土豆絲、韭菜炒雞蛋、涼拌粉條、蘿卜絲青椒和油蒸辣椒麵。那辣椒麵絆上炒過的麵粉,用紅油一潑,放上鹽、花椒等調料,然後放在鍋上蒸,蒸出來像個不軟不硬的麵醬,吃饅頭時,將辣椒醬夾在裡麵,口感極好,也開胃。
“你嘗嘗你嫂子做的辣子麵,挺好吃的。”李富貴說:“先前人糧食緊缺,沒油炒菜,就給辣麵子裡倒上醋,蘸蒸饃吃。我曾在一個畫家的工作室裡看到了畫家的一幅畫,上麵題了這樣的款:‘東山低,西山高,辣子水水蘸蒸饃’。現在人不缺油,把麵粉蒸熟,和辣子麵混在一起,放上調料,加工成麵醬,我覺得比賣的那些麵醬好吃。”
“是啊,真的好吃。嫂子真行,饅頭蒸得好,小米米湯都熬得油黏黏的。”徐毛毛吃著,情不自禁地誇讚道。
“你嫂子的茶飯確實好,隻要我在家,每頓都變著花樣給我做。下次來了,讓她給你擀個臊子長麵,那勁道,那味道,人站在大門外都聞著香。”
徐毛毛嗬嗬一笑:“看樣子,你倆挺幸福啊。”
“我不知道城裡人對幸福的理解是啥?反正,我覺得我倆在一起日子,就很幸福,現在到這個年齡,感覺誰也離不開誰。”
聽著李富貴對老婆的誇讚,徐毛毛心裡有種莫名的感動和羨慕。飯後,徐毛毛就拉李富貴出門了。
徐毛毛開車沒走多遠,李富貴就讓她將車停在路邊,說他發現徐毛毛是個有心人,聰明,人也美實。“既然你給我送了包,我也想表表心意,給你送個小禮物。車停下之後,李富貴拿出了一隻青釉小盞,說是宋代時期耀州窯口燒的,耀州在陝西銅川,離咱們鳳城市不遠。雖然小了點,有點裂紋,但是真品。
徐毛毛一聽宋代的東西,知道是個古董,就高興地接了過去,發現這個東西像個小碗,但是口很大,且朝外敞。底座很小,盞內是一簇簇團花,拿在手裡很輕,看起來既陳舊,又精致。就說:“你給我送了珍珠項鏈,又送這個小碗,真不好意思。”
“這不是碗,叫盞,是宋代一種喝茶的器物。”李富貴解釋道:“這個叫青釉鬥笠盞,口徑9.3厘米,底徑是2.2厘米,高了3.5厘米。專業術語叫撇口,斜腹,圈足。盞外雖是素身,可盞內刻有六隻團花,做工挺好的。釉色也好,你看釉色青中泛黃,底胎呈香灰色,一看就是個老東西。隻是底座有點裂紋,但影響不大,你好好收藏。東西雖小,但有價值呢,不信你拿給懂的人去看看。”
“好啊,謝謝你啊李大師,以後有啥事,你隻管說,我覺得你也是個美實人。”
徐毛毛將禮物裝進包裡後,以為他進城,說:“你辦了事,我帶你去洗洗腳,看你不太精神,洗個腳,就能精神一點。”
“我不進城,去老家轉轉。”
徐毛毛有點納悶:“你……老家?老家在哪兒?”
李富貴說:“在鷂子鄉白馬村。我是倒插門,你嫂子先前的男人出車禍死了,我上了門。”
“哦,怪不得你一說回老家,我心裡還有點納悶呢。你和嫂子處得好吧?”
“我們雖然是半路夫妻,但在我心裡沒有兩樣。我們結婚時,她兒子上初三,女兒上初二,我一直把這兩個娃娃供幫得上了大學。她男人原先跑車,掙了點錢,蓋了一院子地方,但都是磚牆。我進了她的門後,把幾個房子的外牆重新收拾了一下,你今天看到的這個樣子,就是我收拾了之後的,院牆包括果園的牆都是我紮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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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兩個娃娃對你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