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麗鑽進電梯後,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她站在那裡,心裡翻江倒海,腦子一片茫然,好像不知道她要去幾樓,不知道她接下來該怎麼辦?統共兩個大件,如果都假了,若顧盈盈知道了,會是啥想法?人家再大度,再有錢,她不會拿40萬開玩笑啊!若她翻了臉,要這40萬投資的話,我咋還得起呀?
陳麗靠在電梯壁上,感到淚水洶湧,兩腿發軟,就在她腦子就激烈的思考之際,電梯開了,進來了幾個人,原來,自己本來是下三樓的,卻壓的是上去的按鈕。陳麗又陪著這幾個人分彆上了六樓和八樓。就在這個時候,她腦子突然來個急轉彎:老陶的鑒定就絕對正確嗎?翡翠手鐲那些老東西,就真值那麼點錢?如果顧盈盈不識貨,她會給自己借錢?她的鳳凰書院裡那麼多的古董,難道都是垃圾?不能相信老陶的一麵之詞!不能把老陶的看法告訴顧盈盈!自己要沉住氣!他看不上,就繼續找人!像鳳冠這種代表著身份和權貴的東西,絕對不會沒人不要!如果自己有錢,這個鳳冠給多少錢都不賣的呢!
這麼一想,陳麗深深地吐了一口氣,然後壓了三樓的按鈕,下到三樓,出了電梯,從容地進了顧盈盈的辦公室。
顧盈盈坐在台式電腦前,很安定地上著網。見陳麗提著東西回來了,問道:“看得咋樣?”
陳麗故意輕描淡寫地說道:“他隻想買走這幾塊玉,而且價格還給的比較低,一看他都沒實力。”
顧盈盈頭也不抬地說道:“那就彆考慮了。”
陳麗說:“我也是這個意思。”
其實,老陶是個瓷器收藏家,收藏的瓷器來來去去的有幾千件。但真品少,基本是複製品。說白了,他是個專門複製高端瓷器的藏家。他知道近二十年來,在七八千萬收藏大軍的衝擊下,真品瓷器越來越少了,而且價格很高,尤其清三代珍品,沒有幾百上千萬元是買不來的。即使有,也是有價無市,很難出手。
因此,為了賺錢,他在全國範圍內請了幾個製瓷高手,組成了一個研發小組,專門生產高仿品。若全國各地隻要那裡出現真品官窯清三代瓷器,他就組織他的團隊,照其樣子在景德鎮去定做。為了達到以假亂真的藝術效果,連氣泡和老化痕跡等一些高難度的微觀特征,都能仿製栩栩如生,技術相當成熟。文玩行業把這些人稱“國寶幫”。
在“國寶幫”的支撐下,他研發的高仿品儘管進不了像嘉德、保利這些高端拍賣公司裡的門檻,但總有人當真品去買的,譬如那些對古瓷一知半解的官場領導,或一些附庸風雅的大老板,由於價格沒有拍賣公司那麼高,東西又不錯,因而他的高仿品,在全國的古玩圈子還是有一定的市場的,尤其在官場等精英階層,有較為廣泛的人脈和流通渠道,為此也給他積累多了大量的財富,光省城某高檔寫字樓,他一甩手就買下了整層。
而對於一些名不見經傳的民間藏家的瓷器,不管真假,他隻要瞟一眼,就定為“贗品”。因為對於他這樣的複製族來說,假的不買,真的更是不買。
不買為什麼來看呢?因為隻要他上眼的東西,他需要具體的數據和微觀特征來進行複製。譬如陳麗的這個梅瓶,他在網上看,就覺得不錯。發給他的團隊成員,也認為是真品無疑。所以,為了套取這個真品的資料,他就以買家的身份來到了鳳城市,親自上手這套寶貝,以便來個順手牽羊。因對鳳冠不感興趣,自然說假。而對幾個玉首飾,他知道他給的這個價人家不賣,所以隻是提提而已。這樣,既體現出他這個藏家的鑒定水平,也達到了目的。
而對陳麗來說,因為她對古玩兩眼一抹黑,不知道老陶葫蘆裡賣的啥藥。見他對幾件東西的真假說得有理有據,自然就信了。這麼一來,她在心理上已經倒了半截。儘管她自我安慰,強打精神在顧盈盈跟前應付了過去,但老陶的說法總像蛆一樣卡在她的心裡,動輒讓她的心隱隱難受。
就在這時,恰好徐毛毛的電話來了,問她什麼時候下班?說她回來了。
送李富貴去西安之前,徐毛毛之前告訴過陳麗,陳麗說:“快送去,到西安了,拉上轉轉。”然後自個兒嘿嘿一笑,說:“我發現,李富貴喜歡跟女人交往,你看他有的是司機,就讓你送他。”
“如果李富貴年輕一點,我交個男朋友,哈哈。”
“你這個風流鬼,在這種人跟前,你可不能亂來,要拿住自己。和這個人處好關係,以後他能幫上咱們呢。”陳麗說。
“知道,跟你開玩笑呢。”
現在,陳麗因為老陶的鑒定,心情很差,正需要傾訴,徐毛毛就來電了,她說下午請假了,沒去上班。“我現在像丟了魂似的,正要找你呢。”陳麗說。
“那你來吧,我在店裡。”徐毛毛說。
很快,陳麗就打車到了徐毛毛的皮鞋店,進門就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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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咋了?”
陳麗看有客人試鞋,沒吭聲。
徐毛毛見陳麗臉色灰白,神情極度沮喪,問:“是不是那個……債主把你欺負了?”她怕客人聽見,低聲問道。
陳麗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