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十點怨氣值全壓進牙根，順著唾液滑進喉嚨，再灌進左眼。銀光在虹膜裡炸了一下，我抽出米袋裡的銀杏劍。
劍身輕顫，像是餓久了。
我衝上前，一劍劈下。
劍刃沒砍中頭，而是直插人偶胸口。那裡沒有心臟，隻有一團打結的紅線，纏著一片泛黃的紙角。
銀光順著劍身灌進去。
人偶猛地弓起，喉嚨裡發出十幾種聲音疊加的尖叫。它的臉開始剝落，碎布炸開，發絲像蛇一樣甩動。可就在它要掙脫時，劍光暴漲，整具軀體“砰”地炸裂。
碎片飛濺。
一張照片殘片從它胸口彈出，落在琴鍵上。
我喘著氣走過去，彎腰撿起。
紙麵發脆，邊緣焦黑，像是被火燒過又搶救出來。上麵是一群學生，穿舊式校服，站在教學樓前拍畢業照。其中一人戴著銀杏葉耳墜，臉和母親一模一樣。
我指尖剛碰到照片，耳墜突然發燙。
耳邊響起一段殘音，像是從老錄音機裡放出來的：“彆信琴聲……它會把你留下來。”
話沒說完，斷了。
屋裡溫度驟降。
阿絮貼在牆角，影子縮成一團：“這不是普通的怨靈，是被係統編碼過的容器……它不是來殺你的，是來替身你的。”
我盯著照片，沒答話。
就在這時，窗玻璃“砰”地碎裂。
一道黑影破空而入，釘進地板——是謝無涯的玄鐵劍。劍身震顫，殉道者名單清晰可見。可下一秒，其中一個名字開始褪色。
“林小柔”。
三個字像被橡皮擦一點點抹去，越來越淡，最後徹底消失。
劍尖還在抖。
阿絮全身炸開灰霧，影子猛地後退：“快走！它不是來殺你的——”
他話沒說完，琴鍵突然自己動了。
一個音符響起。
不是電子音，不是機械聲，是真實的鋼琴聲，從那具炸裂的人偶殘軀裡傳出來的。
音符很短，隻有一個。
do。
可就在那聲音落下的瞬間，我腦中那段“昨天早自習轉筆”的記憶，又閃了一遍。
而且更清晰了。
像是有人剛把拷貝文件，粘貼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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