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踉蹌後退兩步,扶住牆壁才沒倒下。
原來如此。
二十年前,林晚才是最初的祭品。謝無涯為了救她,自願簽下刻痕契約,讓楔子釘進自己身體,替她承擔死亡。可儀式失敗了,林晚還是死了。而係統判定“契約未完成”,於是把目標轉向下一個關聯者——我。
他一直在替我扛著這份命債。
“你早就知道?”我看著他,聲音控製不住地抖,“你知道我是真正的祭品,所以當年才把自己變成容器?”
謝無涯緩緩轉頭看我。他的瞳孔有一瞬失焦,像是在和體內的什麼東西對抗。嘴唇動了動,還沒說話——
廣播突然響了。
南宮若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帶著一絲笑:“謝家少主,你的刻痕該續費了。逾期未繳,係統將自動執行替代清除。”
全場燈光“啪”地熄滅。
隻有謝無涯胸前的青銅楔子亮了起來,幽綠色的光一圈圈擴散,像某種生物在呼吸。
然後,它又向前推進了一寸。
鮮血從他衣服裡滲出來,順著肋骨流到腰側。他悶哼一聲,單膝跪地,但手仍死死握著劍柄。
我衝上前扶住他肩膀:“撐住!”
他喘著氣,額頭抵在我肩上,聲音幾乎聽不見:“我不是……守護者……我隻是……欠命的人。”
我能感覺到他的體溫在下降,脈搏越來越弱。刻痕每深入一點,係統對他的吞噬就越徹底。如果再這樣下去,他會在幾分鐘內變成活屍。
我迅速撕下校服袖口,浸了他的血,在地麵畫了個簡易鎮壓陣。線條剛閉合,阿絮從天花板躍下,化作一縷灰影鑽進通風管。
片刻後,廣播雜音中斷,南宮若的聲音戛然而止。
我鬆了口氣,把手按在他傷口上方,調動殘餘的怨氣值形成護膜。銀光從掌心溢出,纏繞住那枚楔子,暫時阻止它繼續移動。
“你說過要守護秩序。”我盯著他蒼白的臉,“現在告訴我,到底誰才是真正的怪物?”
謝無涯抬眼,目光複雜,像是藏著太多說不出的話。
“不是我……也不是校長……”他嗓音沙啞,“是我們出生那一刻,就被寫好的命。”
話音未落,他瞳孔一暗,整個人軟下去。
我抱住他,防止他摔在地上。他的頭靠在我臂彎,呼吸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
講台邊緣染上了大片血跡。
我低頭看他胸口,那枚楔子雖停止前進,但仍散發著不詳的綠光。護膜在緩慢崩解,怨氣值撐不了太久。
阿絮從陰影裡浮出來,聲音低:“他快不行了。”
我沒答,隻是把左手按得更緊了些。
遠處,禮堂的鐘忽然響了一聲。
沉悶的回蕩在大廳裡擴散。
我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時間並沒有真正停下。
陸綰綰的回溯隻能維持三十秒。
而現在,那一秒的餘波,正在悄然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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