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熊守衛的防毒麵具還歪歪斜斜的掛在脖子上,眼睛瞪得銅鈴似的。身上還帶著沒散儘的辣酒窖的嗆人辣味,防護服上也有焦黑的痕跡,顯然是進了辣酒窖發現不對,一路狂奔回來的。
對上小熊守衛不可置信的眼神,虞念莫名開始心虛。
小熊守衛的機械爪顫抖著指向她,又猛地側身越過她看向虞念身後——
酸酒窖內一片狼藉,地麵殘留著焦黑的灼痕,空氣裡有不同於正常酸液的刺鼻氣味,明晃晃的“案發現場”無聲控訴著剛剛結束的戰鬥。
“你——!你你你——!你這樣!不是!這樣怎麼能行呢!”
小熊守衛激動得聲音都劈了叉,想怒斥一番玩家的無恥和偏門手段,又氣得磕磕巴巴語無倫次,大換氣一番最後隻蹦出了兩個字:
“無恥!!!”
虞念開始裝無辜,假裝自己隻是個誤入案發現場的路人。
“什麼無恥?誰?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小熊守衛的機械爪“哢嚓”捏緊,又鬆開,活像被氣得快短路了。
“難道不是你!變成小熊守衛騙了我嗎!就是你就是你!”
“不是我啊不是我啊~”
虞念眨巴著滿是清澈和無辜的眼睛,攤手搖頭。
小熊守衛:「(╯‵□′)╯︵┻━┻」
“千甕酒窖裡!現在!隻有!你這一個玩家!!!”
虞念不會想到,因為自己的副本經驗和偏門手段,進度幾乎是將其他玩家遠遠甩在了後頭。
所以第二層地圖裡,根本沒有其他玩家,能接住她甩出去的這一口大黑鍋。
小熊守衛吼完這一句後,終於冷靜了下來。
他原地轉了三圈,金屬爪揮舞著,似乎想繼續理論,又不得不承認這樣的通關技巧也是虞念的本事。
最終,小熊守衛一屁股坐在地上,背對著虞念,機械臂抱胸,暗自生著悶氣。
原來窩囊豁免,是豁免自己的窩囊,讓彆人生窩囊氣……虞念心想。
虞念盯著小熊守衛微微發抖的背影,忽然覺得有點好笑。
她蹲下身,從小鱷魚裡取出了一瓶壓箱底a級冰魄祭酒,輕輕放在地上,推了過去。
“喏,補償。”
小熊守衛偷偷斜瞥了一眼,又迅速轉回去,依然倔強的生著氣,但明顯緩和了許多。
虞念站起身,拍了拍衣擺並不存在的灰塵。
“下次彆隨便跟人換崗了,職場險惡啊。”
小熊守衛委屈巴巴的把頭壓得更低了,“……沒有下次了。”
虞念輕笑一聲,往酒窖門口邁去。
走遠後,身後傳來了“咕咚”一聲——
大概是某個嘴硬的小熊守衛終於沒忍住,撿起了那瓶酒。
虞念剛踏入最後一個苦酒窖,黑曜石牆麵滲出流至地麵的咖色酒液,就如活物般順著靴底纏上了她的腳踝。
移動間黏稠的液體在她靴底拉出細絲,虞念甩了甩腳,細絲卻越來越多,靴底越來越黏。
“嘖,怎麼感覺比前三個要麻煩。”
角落裡傳來“哢噠哢噠”的齒輪聲,一隻戴著單片目鏡的小型小熊守衛正坐在高腳凳上,伏在桌子上慢條斯理地研磨著某種黑色豆子,隻抬頭瞧了眼虞念,就低下頭忙活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