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突然陷入詭異的靜默,連背景雜音都消失了。
虞念眯起眼睛,這聽起來……像是對麵按下了靜音鍵。
“念念,你媽媽當年臨走前,交給我一個木盒,說是留給你和眠眠的……爸一直沒想起來這事,這兩天剛好翻出來了……你,要不要回家一趟取東西?”
幾秒後,虞啟珩的聲音重新響起,聽著明顯底氣不足,但他說的話卻讓虞念一怔。
媽媽……給她和眠眠留下的木盒?
虞念藏在記憶深處的畫麵突然鮮活起來。
媽媽總是穿著那件淡紫色的連衣裙,坐在後院的老秋千上。她和妹妹一左一右蜷在溫暖的懷抱裡,發間戴著媽媽現編的野花花環。
秋千輕輕搖晃時,母親的聲音像羽毛般柔軟:“從前啊,有兩條小魚……”
虞念猛地閉了閉眼。那些野花早就枯萎了,秋千的繩索也早就斷了。現在虞啟珩突然提起什麼木盒,就像在已經結痂的傷口上又撕開一道口子。
那個會編花環的人,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真的……真的很想媽媽……
虞念的指尖輕輕摩挲著手機邊緣,胸口泛起一陣酸澀的刺痛,一路往五臟蔓延,最後抵達指尖,酸酸麻麻的讓她忍不住想蜷縮起來。
但這份思念很快被冰冷的理智取代。
她太了解虞啟珩。
這個男人連母親的葬禮都沒掉一滴淚,現在突然提起什麼遺物?
她一點都不信虞啟珩的鬼話。
木盒是否真實存在還有待確定,但虞啟珩必定沒安什麼好心。
不知道他想把自己騙回去,到底是出自什麼目的。
虞念故意拖長聲調:“你可以先放著,我最近忙,有時間再回去取。”
電話那頭的呼吸聲明顯急促起來。
“這、這怎麼行!”虞啟珩的聲音突然拔高,又急忙壓低,“念念,你媽媽臨終前千叮嚀萬囑咐,特意交代要給你……還有,還有她的手機……念念,早點回來拿吧。”
語氣裡帶著不自然的討好。
虞念無聲地勾起嘴角。
太明顯了。
這個向來強硬的父親突然放低姿態,隻能說明一件事:虞家老宅裡,有人正等著她這條魚上鉤。而且,等得很急。
有詐,並且是急詐。
“我說了我很忙,你先放著等我以後有空了再回去取。要麼你就直接讓人送到我的住址。”虞念語氣冷淡,絲毫沒有鬆口,繼續推脫時又拋出了第二層試探。
她故意提起這個舊地址,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麵。虞啟珩確實知道那套公寓,那是她和妹妹搬出虞家後的第一個落腳點。
虞念買下彆墅作為安全屋時,用的是黑市買的假身份證,虞啟珩也根本查不到她現在的住址。
“念念,最近外麵這麼危險,安樂已經……爸爸很擔心你的安全。前幾天我就去你公寓找過你,沒找著,聯係也聯係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