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曼如蒼白的手指絞緊了床單,坐在床沿磨蹭著,嘴唇蠕動著似乎想說些什麼。
“我勸你,彆浪費我的時間。”
虞念本身就對安曼如沒什麼好感,此時更是沒有一點耐心。
虞念身上傳來的威脅感太過強烈,安曼如幾乎是猛地渾身一顫,就立刻慌忙的從床邊站起來。
她瑟縮地駝著背,像隻受驚的動物一般貼著牆根挪動,始終與虞念保持著兩米以上的距離,在走近門口時,又迅速繞著她走出了房門。
虞念跟在安曼如的側後方,一路走到了書房門口。
安曼如在門前頓了頓,回頭偷瞄虞念的表情,得到的卻是一個淩厲的挑眉,她立刻就縮著脖子推開了門。
“在哪?”虞念的聲音像是從冰窖裡滲出來的。
安曼如瑟縮著肩膀,小心翼翼地瞥了她一眼,然後挪到了書房裡那個厚重的紅木書櫃前。
她在第三層隔板後方摸索了片刻,最後從暗格裡取出了一個木盒和一部老舊的手機。
虞念三步並作兩步上前,率先拿起那部手機。金屬的外殼摸在手裡冰涼刺骨,手機的邊角處已經有些氧化發黑。
想來是虞啟珩當初做足了準備想用手機和木盒把虞念引回來,特意給這部老手機充了電。
虞念此時打開這部手機,還剩下一小半的電量。
手機沒設置解鎖密碼,而屏幕亮起的瞬間,虞念的呼吸微不可察地滯了滯。
壁紙上,年輕時的雲望舒穿著淡青色的連衣裙,溫柔地摟著兩個小女孩。左邊紮著羊角辮的是她,右邊的,是小小一隻的妹妹。
虞念的拇指無意識地在屏幕上摩挲了一下。照片裡,媽媽的笑容明亮得刺眼,與記憶中那個日漸憔悴的身影判若兩人。
這張照片的拍攝時間已經太過久遠,合照裡的三張臉,都讓虞念感到熟悉又陌生。
她看著照片裡,小小的自己燦爛的笑容。
她有多少年沒有露出過那樣天真爛漫的笑了?
虞念呢手指機械地滑動著屏幕。
通訊錄裡存著的“小念幼兒園老師”,相冊裡那些泛黃的生活照,甚至連備忘錄裡記著的菜譜……每一樣都在無聲地證明,這就是媽媽當年隨身帶著的那部手機。
她看了看旁邊的木盒,沒有著急去碰。
雖然虞啟珩說這是媽媽留給她的,但誰知道是不是真的,誰也說不準這木盒是個什麼東西,裡麵又到底裝了什麼。
“你,過來打開它。”
虞念看向了站在一旁偷瞄自己動作的安曼如。
安曼如沒想到虞念會突然點到自己,渾身一抖,本能地往後縮。
下一秒,她停住了後退的腳步。
因為一柄泛著寒光的短刃,已經抵上了她的咽喉。刀刃緊貼著皮膚,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金屬的冰涼。
脖頸上的刀尖觸感讓安曼如莫名感到一絲熟悉,可此刻她的大腦已經亂作一團,怎麼也想不起這種熟悉感從何而來。
“我、我……”她的聲音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聲帶在刀鋒下顫抖。
“我告訴過你,彆浪費我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