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猛地回神，這才發現三雙眼睛都專注地望著自己。
她忽然覺得喉嚨發緊，那些懷疑像細小的沙粒卡在胸腔裡。
“沒事。”她搖搖頭說道。
虞念深吸了一口氣，試圖摒棄掉所有冒出來影響她狀態的思緒。
路要慢慢走，人要慢慢看……保持警惕就好。
虞念轉過身，看向了一直站在原地等待她的答複的悲頌。
“我們接受這份邀請。”她說道。
悲頌微微頷首，對這個答複早有預料一般，似乎從沒考慮過虞念會不會拒絕。
他轉過身，躬身擺出請的姿態。
悲頌那張蒼白的臉明明沒有表情，虞念卻能幻視對方的笑意，感覺悲頌如果有五官，此刻一定是那種典型的眯眯眼笑麵虎。
虞念幾人跟著悲頌剛走出一小段路，來到一處寬敞的空地時，悲頌突然停下腳步，抬手示意虞念等人止步。
“這，這就到了？哪棟是城主大人的房子？”
方青眉停步，環繞四周，看著附近的房子睜大了眼。
“老大……她們城主……好寒酸、不是，額，好親民啊……”方青眉湊到虞念耳邊低聲說道，卻在說到某個字眼時，發現悲頌像是能聽見她說話一樣回了個頭，臨時找補換了個詞。
虞念汗顏，趕緊攔下方青眉準備繼續說的趨勢。
“不是這。”
悲頌優雅地轉過身，西裝下擺劃出流暢的弧度。
“抱歉，”他微微欠身，“方才的街道太過狹窄。”
蒼白的手指在空中打了個清脆的響指。
一聲尖銳的鳴叫劃破天際。
眾人抬頭時，隻見一道幽藍色的影子正急速俯衝而下，帶起的氣流掀起了地麵的落葉。
那隻巨鳥在距離地麵數米處猛然展開雙翼，鬼火般的磷光在羽翼間流轉，將四周映照得忽明忽暗。
虞念在預知畫麵裡看到這隻巨鳥時就認出來了，她上一世就見過這隻叫桑滿的飛禽，是不朽城城主的坐騎。
“來，乖孩子。”悲頌走近，摸了摸桑滿的皮毛，桑滿也很親昵的用臉頰蹭了蹭悲頌的手。
“乖孩子，把亡靈火焰收了，彆驚擾到我們的客人。”
悲頌此話一出，桑滿隨即抖了抖身上的皮毛，轉瞬之間，它身上的火焰便儘數消散。
身旁的方青眉眼睛都快黏在桑滿身上了，虞念聽見她自己在那低聲細語絮絮叨叨。
“玩遊戲怎麼能沒有靈寵呢，我也好想要一個，可惡，真是的，讓他裝到了……隊長能搶的過他嗎，或者我去跟他說我是學生讓他送我的話，隊長保下我小命的概率有多大……要不找小安然算一算？”
虞念越聽越無語，哪天她得給自己備一個禁言技能，省的哪天方青眉這個碎嘴子語出驚人，給隊伍拉仇恨。
“不好意思，客人，沒嚇到你們吧？”悲頌轉回身，看向了虞念。
此時，沒有火焰圍繞的桑滿，已經乖乖伏地，也越過悲頌看著虞念幾人。
“城主大人的居所還有段距離，用走是過不去的，我們接下來要靠桑滿馱著我們前去和城主大人會麵，請上座吧。”
悲頌輕盈地躍上桑滿寬闊的脊背，西裝下擺在空中劃出一道優雅的弧線。
他轉身向眾人伸出手，蒼白的手指在磷火映照下近乎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