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號”的艦身劃破初始文明的星雲時，舷窗外的景象讓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這裡沒有奇點的扭曲，沒有規則迷宮的鏡麵，隻有原始的、沸騰的星雲——像打翻的顏料盤，赤橙黃綠的光帶糾纏成漩渦，每一縷光都裹著原始的能量粒子。蘇芸的全息投影浮在星圖台前，指尖點向遠處一顆淡藍色的星球：“那就是初始文明的核心遺跡——‘伊甸’。他們的飛船殘骸還飄在軌道上，看材質……比鐵血星河帝國的技術原始得多，但更……有溫度。”
林夜站在她身邊，掌心托著四枚火種密鑰。暗金色、藍色、紅色、淡藍色的光流在艙內流轉，像四條蘇醒的小蛇，順著他的手臂爬進混沌星核。“伊甸……初始文明的伊甸園。”他輕聲說，“觀察者毀滅他們時，是不是連他們的‘創造欲’都視作罪孽？”
霍震嶽抱著脈衝炮站在舷窗邊，肌肉繃得像拉滿的弓：“管他什麼罪孽！老子倒要看看，那些敢跟觀察者對著乾的文明，骨子裡到底藏著什麼勁兒！”
暴熊王把能量斧扛在肩上，斧刃映著星雲的光：“對！老子要看看，他們的斧子是不是比老子的還沉！”
貞德走到林夜身邊，聖光溫柔地裹住他的手腕：“伊甸的殘魂還在。我能感覺到……他們在等，等一個願意承接‘創造’的人。”
蘇芸的手指在操作台上跳動：“遺跡入口在星球背麵的‘創造穀’。根據日誌，那裡有初始文明最後的‘文明熔爐’——裡麵藏著‘創世源代碼’。但要進去，得通過‘不完美之門’。門後的守衛，是觀察者用初始文明的‘完美規則’製造的……沒有情感，隻有殺戮。”
林夜的眼神沉下來：“完美規則？就是觀察者用來篩選文明的那種？”
“比那更狠。”蘇芸的聲音發冷，“守衛會‘修正’你的不完美——比如你的憤怒、你的猶豫、你的‘不夠強’，都會被他們的能量刃撕碎。”
霍震嶽咧嘴笑了，脈衝炮的充能聲震得艙壁嗡嗡響：“修正個屁！老子的憤怒是老子的力量！讓他們來試試！”
暴熊王攥緊斧柄：“對！老子莽撞？老子就莽撞給他們看！”
貞德微笑：“我信仰的不完美，是願意為了守護而受傷。”
林夜看向眾人，嘴角扯出一點笑：“那我們就去‘修正’他們的修正。記住——我們不是完美的戰士，我們是‘變量’，是不肯被規則定義的……人。”
“創造穀”的入口是一道懸浮在峽穀間的光門，顏色像融化的彩虹。蘇芸解析出光門的頻率：“需要‘創造的印記’——我們身上的‘變量’氣息，或者……初始文明的‘未完成’痕跡。”
林夜舉起四枚密鑰。暗金色的7號突然爆發出光芒，一道光流射向光門。光門的彩虹色瞬間扭曲，露出一道縫隙——裡麵是沸騰的岩漿，岩漿上漂浮著無數發光的符文，每一道符文都刻著初始文明的文字：“創造，或被毀滅。”
“走！”林夜當先踏入光門。
下一秒，灼熱的能量撲麵而來。他們站在一片岩漿海上，腳下的岩石是半透明的，能看見下麵流淌的岩漿裡，漂浮著初始文明的城市殘骸——高樓、飛船、紀念碑，都被岩漿包裹，像被封印的夢。
“守衛來了！”霍震嶽的吼聲響起。
光門後方湧出一群戰士。他們穿著銀白色的鎧甲，麵甲遮住了臉，身上沒有一絲情感波動，手裡的能量刃跳動著完美的藍光。領頭的守衛抬起手，聲音像機械合成：“檢測到不完美單位。執行修正程序。”
第一個守衛衝向霍震嶽。能量刃劈向他的胸口，霍震嶽本能地側頭，刃鋒劃破他的肩膀，血珠濺在岩漿上，瞬間蒸發。
“憤怒！”林夜喝道。
霍震嶽的眼睛紅了。他咆哮著揮拳，脈衝炮的能量裹著憤怒的火焰，轟向守衛的麵甲。“老子憤怒！老子憤怒這幫雜碎毀了伊甸！老子憤怒他們想刪掉老子的不完美！”
守衛的動作頓了頓。它的能量刃劈在霍震嶽的拳頭上，卻沒有切開——憤怒的火焰燒穿了它的完美規則。
“對！就是這樣！”暴熊王衝上去，能量斧劈向另一個守衛。斧刃帶著莽撞的力量，砍在守衛的鎧甲上，火花四濺。“老子莽撞！老子莽撞地砍你個狗東西！”
守衛的鎧甲裂開，裡麵的能量核心暴露出來。貞德的聖光裹住核心，溫柔的意念鑽進去：“你的完美，是死的。我們的莽撞，是活的。”
核心發出一聲脆響，守衛轟然倒地。
林夜的混沌星核轉動。他看著倒下的守衛，輕聲說：“你們的規則是‘完美’，我們的規則是‘存在’。哪怕不完美，我們也要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