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天者前哨站z7基地,第三避難區內。
空氣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鉛塊,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監控屏幕炸裂的黑煙尚未散儘,那源自虛空祭司、穿透層層壁壘的冰冷凝視所帶來的精神寒意,依舊縈繞在每個人的靈魂深處,激起本能的戰栗。
“虛空掠食者……還有祭司……它們怎麼會找到這裡?難道基地的位置暴露了?”一名巡天者文職人員聲音發顫,臉上寫滿了恐懼。虛空生物,在巡天者的檔案中,是僅次於“柱神”及其眷屬的極端危險存在,代表著宇宙法則的崩壞與純粹的虛無。
伊莎醫生臉色蒼白,但還保持著職業性的冷靜,她快速檢查著避難區的防禦係統:“避難區的獨立護盾已經激活,能量等級是基地最高標準,理論上能抵擋一段時間。但如果是虛空祭司親自出手……情況很不樂觀。”她看了一眼林夜,眼神複雜,剛才那反向的精神衝擊,若非林夜及時抵擋,後果不堪設想。
霍震嶽獨眼銳利如鷹,迅速評估著局勢:“聽外麵的交火聲,基地守衛撐得很辛苦。我們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避難所的護盾上。林龍首,你的判斷是,它們是衝你來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林夜身上。此刻的他,依舊是重傷未愈的狀態,氣息起伏不定,但那雙眼睛裡的光芒,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深邃、冷靜,仿佛蘊藏著風暴的宇宙。
林夜微微頷首,感受著體內那被暫時約束、卻因外界同源氣息刺激而隱隱躁動的蝕龍釘殘片,沉聲道:“不會錯。那股貪婪的意念,目標非常明確。我體內的‘東西’,對它們而言,是難以抗拒的誘惑。而且,它們似乎通過我,或者通過我與某種存在的連接,捕捉到了地球的坐標氣息。”
“地球!”貞德失聲,湛藍的眼眸中充滿了擔憂。地球是他們的根,是必須守護的家園,坐標暴露,意味著滅頂之災可能隨時降臨。
暴熊王低吼道:“那還等什麼?跟這群鬼影子拚了!老子就是自爆妖丹,也要啃下它們一塊肉!”
“冷靜!”林夜低喝一聲,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讓有些躁動的隊伍瞬間安靜下來,“拚命是最後的選擇。現在最重要的是弄清對手的底細,找到它們的弱點。伊莎醫生,基地的數據庫裡,關於這種‘虛空祭司’,有沒有更詳細的記載?比如,它們有什麼特性?懼怕什麼?”
伊莎醫生立刻走到控製台前,雙手飛快操作,調取數據庫:“我試試提升你的臨時查詢權限……找到了!‘虛空祭司’,虛空生物中的高階單位,通常由強大的虛空意誌碎片或古老存在的怨念聚合而成,擁有極高的智慧和對虛空能量的掌控力。它們擅長精神攻擊、扭曲現實、召喚低階掠食者……弱點……數據庫記載模糊,提及它們極度厭惡高度秩序和純粹的生命能量,但也隻是‘厭惡’,並非絕對克製。曆史上巡天者與它們的交鋒記錄很少,勝率……極低。”
高度秩序?純粹生命能量?林夜目光閃動,看向貞德。貞德的聖光,無疑是純粹生命能量的代表。而自己的混沌之力,包羅萬象,能否模擬出極致的“秩序”?或者,利用剛剛初步協調的三種力量,製造出某種特殊的攻擊效果?
就在這時,砰!砰!砰!沉重的撞擊聲從避難區厚重的合金大門外傳來,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聲和能量護盾被侵蝕的滋滋聲。顯然,外麵的虛空生物正在瘋狂攻擊避難區!
“護盾能量在快速消耗!照這個速度,最多還能支撐十分鐘!”伊莎醫生看著能量讀數,聲音凝重。
“十分鐘……”林夜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傷勢未愈,強行出手風險極大,但坐以待斃更是死路一條。他必須利用這十分鐘,找到一線生機!
他的意識再次沉入體內,小心翼翼地溝通著那脆弱的平衡。混沌星核緩緩旋轉,星辰龍力、一元重水之力、以及被約束的蝕龍釘虛空之力,三者維持著微妙的動態循環。他嘗試著,極其謹慎地,引導出一絲星辰龍力與一元重水之力融合,試圖模擬出一種“秩序”與“生命”結合的氣息。
然而,就在他嘗試的瞬間——
“嗬嗬嗬……”一陣低沉、扭曲、仿佛來自九幽深淵的冷笑聲,直接在所有人心底響起,無視了物理隔阻和精神防禦!
是那個虛空祭司!它就在門外!或者說,它的意誌,已經籠罩了這裡!
“頑強的……小蟲子……躲在這個……脆弱的……殼裡……”
“交出……那個……承載了‘根源碎片’的個體……以及……你們那個……充滿‘香甜’氣息的……世界坐標……”
“否則……撕碎你們的靈魂……讓你們在永恒的虛無中……哀嚎……”
強大的精神壓迫如同潮水般湧來,避難區內的燈光瘋狂閃爍,一些實力較弱的文職人員甚至抱著頭痛苦地蹲下,鼻血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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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穩住心神!”霍震嶽怒吼,強大的武道意誌爆發,勉強護住身邊的幾名龍牙隊員。
貞德立刻展開聖光領域,柔和的光芒驅散著部分負麵精神影響,但她臉色也瞬間蒼白,顯然抵擋得十分吃力。
林夜首當其衝,那精神衝擊大部分是衝著他來的!他身體一晃,喉頭一甜,強行將逆血咽下。眼中厲色一閃,非但沒有退縮,反而將一絲神念沿著那精神衝擊的來源,反向追溯而去!
這是一種極其冒險的行為,等於將自己的意識暴露在對方的領域之下!
刹那間,林夜的“眼前”景象大變!他仿佛脫離了避難區,置身於一片絕對的黑暗與虛無之中。周圍是蠕動的、粘稠的暗影,無數扭曲的麵孔和尖嘯在虛無中沉浮。而在黑暗的中央,那個穿著破爛長袍、麵部是旋轉虛空漩渦的“祭司”,正“看”著他。
不,那不僅僅是“看”。林夜感覺到,對方那漩渦般的“麵部”,似乎連接著某個更加龐大、更加古老、更加不可名狀的恐怖存在!一種超越了他目前理解範疇的“凝視”,從無儘遙遠的虛空深處,跨越了不知多少光年,落在了他的身上!
這凝視,並非針對他的肉身或能量,而是直接作用於他的存在本質,他的靈魂核心,以及……他體內那枚蝕龍釘殘片!
“原來……是你……”虛空祭司的意念帶著一絲恍然和更加熾烈的貪婪,“那枚……叛逃的‘釘子’的……碎片……竟然落在了……一個低維土著身上……”
“偉大的……‘虛無之口’……正在蘇醒……需要收回……所有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