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那凝聚了混沌、虛空、星辰三種本源力量、近乎搏命的一拳,結結實實地轟擊在虛空祭司那不斷扭曲變化的軀體之上。
沒有震耳欲聾的爆鳴,隻有一種更深層次的、令人靈魂顫栗的湮滅與撕裂聲!
拳鋒所觸之處,虛空祭司體表那層堅韌的、足以抵禦常規能量炮火轟擊的虛空護甲,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龜裂、破碎!混沌星芒霸道地侵蝕其結構,星辰之力如同淨化之光灼燒其本質,而那絲被引導出的蝕龍釘寂滅氣息,更是如同劇毒般瘋狂破壞著其核心的能量脈絡!
“嗷——!!!”
虛空祭司發出了前所未有的、蘊含著極致痛苦與暴怒的尖嘯!它那漩渦狀的麵孔劇烈扭曲,試圖凝聚力量反擊或掙脫,但巡天者基地發動的“深空放逐”協議產生的龐大空間扭曲力,如同無數無形的枷鎖,死死束縛著它周圍的空間,極大地限製了它的行動和能量調動!
不僅如此,那龐大的、用於啟動放逐協議的能量,正從基地核心爐被瘋狂抽取,注入到基地外圍那些巨大的環狀裝置中。整個基地都在劇烈震動、解體,這片區域的空間結構變得極不穩定,道道漆黑的空間裂縫如同蛛網般蔓延開來!
林夜這一拳,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不僅重創了虛空祭司,更微妙地乾擾了它對抗空間放逐的努力!
“不——!該死的螻蟻!低維的渣滓!”虛空祭司的精神咆哮充滿了不甘和怨毒,“你們阻止不了‘虛無之口’的降臨!坐標已經……已經……”
它的話語戛然而止。
因為下一刻,放逐協議的能量達到了臨界點!
嗡——!!!
一道無法形容色彩的、扭曲了光線和感知的龐大能量光束,從基地四周的環狀裝置中衝天而起,並非射向虛空,而是如同一個巨大的罩子,將包括林夜、虛空祭司以及周圍大片區域在內的空間,整個“包裹”了起來!
在這光束範圍內,常規的物理規則仿佛失效了。林夜感到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大力量作用在身上,要將他連同這片空間一起從當前宇宙位麵“剝離”出去!他轟出的拳力餘波,以及虛空祭司掙紮時逸散的恐怖能量,都被這股放逐之力強行壓縮、束縛,成為了放逐“包裹”的一部分!
“林夜!”貞德的驚呼聲透過即將崩潰的通訊頻道傳來,充滿了絕望。
林夜在最後的瞬間,回頭看了一眼避難區方向,他看到貞德、霍震嶽等人驚駭欲絕的麵容,也看到基地結構正在加速崩塌的景象。
“活下去……”他用儘最後力氣傳遞出一道意念。
緊接著,他的視野被一片絕對的、連光線都無法存在的扭曲黑暗所吞噬!所有的聲音、感知,甚至對時間的感受,都變得混亂而破碎!他感覺自己像被扔進了一個高速旋轉的、通往未知儘頭的離心機,身體和靈魂都承受著可怕的撕扯力!
在他徹底失去意識前,他隱約感覺到,那被重創的虛空祭司在最後的掙紮中,似乎引爆了某種東西——不是攻擊,更像是一種絕望的、定位性質的爆發!一股極其隱晦、卻帶著強烈惡意的空間波動,如同投入水麵的石子,蕩起漣漪,向著某個遙遠的方向擴散開去……那方向,隱隱指向太陽係,指向地球!
同時,他體內那枚被暫時約束的蝕龍釘殘片,在這極端的空間亂流中,似乎也與某種遙遠的存在產生了極其微弱的共鳴……
不知過了多久,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永恒。
林夜從渾渾噩噩中恢複了一絲意識。他感覺自己仿佛漂浮在虛無之中,周身是冰冷的真空和稀疏的星際塵埃。劇烈的疼痛從四肢百骸傳來,體內好不容易維持的脆弱平衡再次瀕臨崩潰,三種力量因為最後的爆發和空間放逐的衝擊而變得躁動不安。
他艱難地睜開沉重的眼皮,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陌生的星空。
沒有熟悉的太陽,沒有月亮,也沒有那條顯眼的銀河係核心帶。這裡的星辰分布稀疏而陌生,遠處有一片如同破碎紗布般的星雲,散發著黯淡的光芒。絕對的寂靜籠罩著一切,隻有自己微弱的心跳和呼吸聲。
他成功了……或者說,巡天者基地的自毀程序成功了。他們確實將虛空祭司和他一起放逐了。但這裡是什麼地方?距離原來的星域有多遠?貞德他們……還活著嗎?基地是否完全毀滅?地球的坐標……
一想到虛空祭司最後可能發出的那個定位信號,林夜的心就沉了下去。但他現在什麼也做不了。
他檢查自身狀態,傷勢極其嚴重,力量十不存一,連維持基本的虛空生存都顯得勉強。幸運的是,巡天者基地的“生命搖籃”和之前的治療似乎奠定了一點基礎,加上他超越常人的體質,才沒有在放逐過程中立刻殞命。
他掙紮著試圖調動一絲力量,卻發現無比困難。混沌星核光芒黯淡,旋轉緩慢;蝕龍釘的寂滅氣息雖然被約束,卻像一顆定時炸彈;唯有那絲星辰之力,在這種環境下似乎相對穩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