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人長老的尖叫聲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在這片由生命能量構成的空間中激起層層漣漪。那些金色的身影,如同受驚的螢火蟲,瞬間從林夜一行人身旁消失得無影無蹤,隻留下篝火的餘燼和空氣中尚未散儘的、因恐懼而變得酸澀的草木清香。
“我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暴熊王撓了撓頭,有些懊惱地看著自己剛才嚇到那些小家夥的巨斧,“我隻是想跟他們打個招呼而已。”
“不,你做得沒錯。”林夜搖了搖頭,他的目光沒有停留在那些逃竄的背影上,而是穿透了時空,仿佛看到了更深層的東西,“我們隻是……太龐大了,太突兀了。對於他們而言,我們就像神話裡走出的巨人,是未知與恐懼的化身。”
貞德走上前來,她的聖光依舊溫和,卻多了一份憐憫與慈愛:“他們的文明,尚在繈褓之中。一個念頭,一種情緒,都可能引發災難性的後果。我們剛才展現出的力量,對他們脆弱的集體意識來說,不啻於一場精神風暴。”
蘇芸的分析儀上,數據流正瘋狂地解讀著剛才發生的一切。“沒錯,”她彙報道,“我們出現後,這片區域的‘生命脈動’出現了劇烈的波動,整體熵值上升,係統穩定性下降。我們就是最大的‘bug’。”
就在這時,林夜胸前的火種密鑰再次傳來一陣溫熱的悸動。這一次,不再是冰冷的掃描,而是一種……溫暖的、帶著期盼的鏈接。它像一根無形的臍帶,將林夜與這片廣袤的搖籃緊密地連接在一起。
通過這根鏈接,林夜“聽”到了。
那不是語言,也不是聲音,而是一種純粹的、彙總的情緒洪流。有好奇,有敬畏,有惶恐,有渴望。他“看”到了無數金色的、朦朧的意識體,如同星辰般環繞著他們,觀察著,審視著。他們不再是剛才那些抱頭鼠竄的個體,而是一個整體的、初生的“蓋亞意識”的一部分。
這個意識,就是“起源搖籃”本身。
它在害怕,因為它感受到了“觀察者”的注視。它在警惕,因為它無法理解這些外來者。但它同樣也在……期待。期待這些變量,能為它沉寂億萬年的生命,帶來新的變數。
“它在向我們求助。”林夜輕聲說道,眼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光芒,“它感知到了來自高維的威脅,但它無法理解,也無法抵抗。所以,它將我們這些‘外來者’,當成了唯一可能打破僵局的希望。”
霍震嶽和暴熊王麵麵相覷,他們從未想過,自己一行人竟然被一個星球級彆的生命當成了救世主。
“那我們該怎麼辦?”霍震嶽沉聲問道。
“守護它。”林夜的回答斬釘截鐵,“我們不僅要守護這裡誕生的文明火種,更要守護這片孕育一切的生命母體。這是我們來到這裡的使命,也是對抗‘觀察者’的第一步。”
就在這時,蘇芸的驚呼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不好!林龍首,您快看!”
她指向遠方的一座由巨大水晶構成的山巒。隻見那座原本流光溢彩、充滿活力的山脈,此刻正從山巔開始,蔓延出一片片灰敗的、如同死寂星雲般的紋路。那些紋路所過之處,水晶的光澤迅速黯淡,空氣中那股清新的能量似乎也變得粘稠而沉重。
“是‘凋零’!”林夜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火種密鑰的鏈接讓他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股正在蔓延的“死寂”氣息。這並非自然的衰敗,而是一種……被強行施加的、來自高維的“規則侵蝕”!
“觀察者”無法直接攻擊這個被層層保護的搖籃,但它可以像病毒一樣,將“凋零”的法則注入其中,慢慢侵蝕其生命力,直至整個文明胎死腹中。
“我們必須阻止它!”貞德當機立斷,“再這樣下去,彆說那些原人了,整個搖籃都會被殺死!”
“怎麼阻止?”暴熊王握緊了巨斧,“我們衝上去,把它砍了?”
“沒用的。”林夜搖了搖頭,他的目光鎖定在那片不斷擴大的灰色區域,“這不是實體,這是法則。硬碰硬,隻會讓我們也被同化。”
他閉上眼睛,意識沉入火種密鑰與搖籃的鏈接之中。他看到了那條正在蔓延的“凋零”法則,如同一條黑色的毒蛇,正試圖扼住搖籃的咽喉。他試圖用自己的混沌之力去中和它,卻發現對方如同跗骨之蛆,無孔不入。
“不行……它的根基太深了。”林夜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決然,“常規的方法沒用。我們必須找到它的‘源頭’,或者說,找到搖籃自身抵禦它的‘抗體’。”
蘇芸立刻開始分析那片灰色區域的能量構成和傳播路徑。
“找到了!”她很快有了發現,“這條‘凋零’法則的傳播,似乎依賴於搖籃自身的能量循環網絡。它在逆向汙染這個網絡。但如果我們能找到網絡中的一個‘高維節點’,或許可以從那裡反向注入‘淨化’的指令!”
“高維節點?”霍震嶽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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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能量網絡的交彙點,類似於……大腦中的神經突觸。”蘇芸解釋道,“但這種節點極其隱蔽,而且通常受到搖籃自身意誌的保護,很難被外來者發現。”
林夜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