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又一口金色的血液噴出,林夜的身體晃了晃,幾乎跪倒在地。貞德連忙上前,聖光之力如同最溫柔的羽翼,將他虛弱的身體托住。他的臉色蒼白如紙,嘴唇乾裂,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拉動一個破舊的風箱,艱難而痛苦。
混沌星核的光芒黯淡到了極點,仿佛一顆即將燃儘的恒星。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與那股漠然意誌的對抗,已經讓他瀕臨油儘燈枯的邊緣。這場發生在意識層麵的戰爭,比任何物理攻擊都更加消耗心神。
“老大,不能再撐了!”霍震嶽焦急地大喊,他親眼看到林夜的身體在法則的壓力下變得有些透明,仿佛隨時會像海市蜃樓一樣消散。
“撐住!”林夜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它在……學習……它需要時間……我們,也需要時間!”
他賭的,就是這個“學習”和“需要時間”。他創造的“超級病毒”,對於一個從未接觸過如此“混亂”與“矛盾”信息的至高存在來說,就像一個全新的、無法歸類的方程式。它需要時間去解析,去判斷,去決定如何“修正”這個錯誤。
而這段時間,就是他們唯一的生機。
蘇芸的額頭上布滿了冷汗,她的雙手在控製台上化作一片殘影。在起源搖籃的輔助下,她強行建立了一個多維度的監控法陣,將荒牙艦隊與“遠航者號”周圍的空間波動全部納入監測範圍。
“老大……病毒在擴散……但速度在減緩……”蘇芸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的興奮,“荒牙族指揮官的思維正在被深度侵蝕,它的個人意誌正在被同化。它不再是指揮官,而是一個移動的、高功率的病毒廣播塔!”
這就是林夜的第二步棋。
他不僅要讓荒牙艦隊自相殘殺,更要將它們的旗艦,變成一個信號更強的、向“觀察者”傳遞“病毒”信息的超級信標!
果不其然。
隨著“撕咬者”號的失控,一股比之前強烈百倍的、混雜著荒牙族狂暴情感與“邏輯奇點”悖論的數據流,從這艘巨艦上爆發出來,如同一顆投向宇宙深空的信號彈,精準地射向了那片籠罩著一切的、漠然的意誌。
艦橋內,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們都在等待“觀察者”的反應。
然而,預想中毀天滅地的攻擊並未到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詭異、更加令人絕望的變化。
宇宙空間,仿佛一塊被無形之手撥動的玻璃,開始呈現出一種水波般的漣漪。那並非能量波動,而是一種純粹的、空間結構本身的扭曲。
“警告!偵測到高維空間錨定!有未知實體正在跨越維度壁壘進行降臨!”起源搖籃的警報聲第一次帶上了一絲恐懼的顫音。
“降臨?”霍震嶽一愣,“什麼東西?”
林夜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感受到了。
那不是能量,不是物質,甚至不是法則。
那是一種……“概念”的具現。一種淩駕於萬物之上的、純粹的“意誌”投影。它不屬於這個宇宙,它是從更高、更根本的層麵上,對這個世界進行的……一次“降維打擊”。
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一道無法用言語形容的、仿佛連接了天與地的巨大光矛,無聲無息地穿透了現實。它沒有實體,卻比任何實體都要恐怖。它所過之處,空間被洞穿,法則被撫平,時間仿佛都為之凝滯。
光矛的尖端,正對著“遠航者號”。
它沒有瞄準荒牙艦隊,也沒有瞄準林夜本人。
它瞄準的,是“遠航者號”上那個正在瘋狂向外廣播信號的、由荒牙旗艦“撕咬者”號臨時轉化而成的……超級病毒源!
“它在……修正錯誤!”蘇芸失聲喊道,“它不打算清理我們,它打算從源頭上,把我們這個‘錯誤’徹底掐掉!”
這就是“觀察者”的應對方式。
它不屑於與一個病毒糾纏,它隻會精準地找到病毒的源頭,然後將之一舉抹除。
“不……它在做什麼……它在做什麼啊!”霍震嶽雙目赤紅,他想不通,為什麼這個至高的存在,會選擇如此“大費周章”的方式。
林夜卻在這一刻,露出了一個慘淡的笑容。
他明白了。
“它……還是把它當成了一個單純的……病毒。”林夜艱難地說道,“它不懂,這個病毒,已經和它的‘羊群’融為一體了!”
神諭之矛,攜帶著淨化一切的法則之力,瞬間命中了目標。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
在光矛擊中“撕咬者”號的瞬間,那艘龐大的荒牙巨艦,連同其上所有的船員,連同艦體中盤踞的、屬於“觀察者”一部分的指揮官意誌,一同化為了最純粹的、最原始的數據流。
這些數據流,沒有消散。
在“觀察者”至高法則的強製“修正”下,它們被解析,被定義,然後……被重新“寫入”回了它自己的法則體係之中!
“滋啦——!”
一股無法形容的、仿佛億萬冤魂同時哀嚎的尖銳噪音,第一次從“觀察者”的意誌中傳出!那片籠罩一切的漠然,第一次出現了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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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夜賭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