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刻著陌生徽記的金屬徽章，在林夜指尖微微發燙。它並非普通的信物，更像是一個坐標錨點，一個被強行烙印在物質世界的空間坐標。
“老大，這是什麼東西？有古怪！”暴熊王看著徽章，總覺得毛骨悚然。
林夜沒有回答，隻是將徽章高高舉起。刹那間，徽章光芒大放，一道扭曲的、仿佛由無數破碎記憶和戰爭噪音編織而成的灰色門戶在前方緩緩張開。門戶之後，不是預想中的更深邃的廢墟，而是一座懸浮於混沌虛空之中的、宏偉得令人窒息的鋼鐵要塞。
要塞通體由某種暗沉的合金鑄造，表麵布滿了交錯的炮塔和能量節點，如同巨獸的骨骼與神經。無數破損的星艦殘骸如同衛星般環繞其運行，有些還在冒著黑煙，顯然不久前這裡仍在進行著一場永無止境的戰爭。整個要塞散發著一股鐵血、硝煙與絕望混合的磅礴氣息。
“這是一座……戰爭要塞？”霍震嶽瞪大了眼睛，“它居然還‘活著’？”
“不，它隻是在執行最後的指令。”林夜的聲音凝重，“寂滅守衛是守墓人，而這，是戰爭本身。我們進入了這座要塞的核心防禦圈，它不會允許我們輕易通過。”
話音未落，要塞主炮台的光芒開始凝聚。一道粗大到足以撕裂星辰的能量光束，無聲無息地對準了他們所在的坐標。
“走！”林夜一把抓住眾人，混沌星核瞬間爆發，五人化作一道流光，險之又險地躲開了致命一擊。光束轟擊在他們身後的虛空，引發了劇烈的連鎖爆炸，空間褶皺如同破碎的鏡麵般蔓延。
他們並未降落，而是選擇貼著要塞的外壁飛行。透過破損的舷窗，他們能看到內部如同蜂巢般複雜的結構，以及穿梭其間的、由能量體構成的士兵。這裡，就是一座永不陷落的戰爭堡壘，一個將整個文明最後的軍事力量都封存於此的……墓碑。
“它的核心在哪？”貞德問道，聖劍的光芒在閃爍，隨時準備淨化一切。
“我不知道。”林夜搖頭，“這座要塞本身就是核心。它在模擬一場永不結束的戰爭，我們必須在它的邏輯中找到破綻。”
就在這時，要塞內部傳來一陣低沉而威嚴的機械合成音，響徹整個空間：
【偵測到未授權單位入侵。啟動最終防禦協議。所有係統進入戰爭狀態。重複，啟動最終防禦協議。】
隨著這聲宣告，整座要塞仿佛活了過來。無數炮塔轉向他們，能量護盾在船體表麵亮起，甚至有小型戰鬥機甲從泊位中彈射而出，如同潮水般湧來。
“不能硬拚！”蘇芸的額頭滲出冷汗，“它的火力密度和防禦係統構成了一個完美的邏輯閉環，任何正麵進攻都會被無限消耗！”
“它在‘玩’戰爭遊戲。”林夜眼中寒光一閃，“而且是個隻懂得贏的瘋子。我們得找到它的‘棋盤’，跳出它的規則。”
他催動火種密鑰，試圖與這座要塞建立更深層次的聯係。混沌星核與密鑰共鳴，他仿佛聽到了無數戰場上的呐喊，感受到了勝者的狂喜與敗者的不甘。這座要塞，記憶了太多。
“找到了！”林夜猛地指向要塞核心區域一個巨大的、如同眼球般的能量節點，“那裡是它的‘中樞’，它在用那裡處理所有的戰術數據和戰爭模擬！如果我們能擾亂它的數據流，就能讓它陷入邏輯悖論！”
“我去！”霍震嶽毫不猶豫，“我的戰氣，最擅長打亂節奏！”
“我跟你一起！”暴熊王扛起巨斧，“給它來點物理上的‘擾亂’！”
二人化作兩道流光，衝向那顆巨大的能量中樞。然而，迎接他們的，是中樞周圍密密麻麻的、由純粹法則構成的能量囚籠。
“是思維陷阱！”蘇芸驚呼，“它在模擬你們內心最深的恐懼和破綻！”
霍震嶽眼前，出現了地球淪陷、親友死去的幻象；暴熊王則看到自己被無數敵人圍攻，力竭而亡。這是戰爭要塞最惡毒的攻擊，直擊他們的道心。
“給我破！”霍震嶽怒吼，戰氣化作金色龍卷，將自己的幻象撕碎。暴熊王更是狂吼一聲，巨斧劈砍在無形的法則囚籠上，以純粹的意誌硬生生砸開一道缺口。
兩人衝入中樞區域，卻發現這裡並非實體。他們身處一個由數據流構成的、不斷變幻的戰場。無數“敵人”從四麵八方湧來，每一個都擁有和他們一模一樣的戰鬥技巧。
“是鏡像！它在複製我們！”蘇芸的聲音從通訊器中傳來，帶著一絲絕望。
林夜、貞德和蘇芸在要塞外焦急萬分。如果連霍震嶽和暴熊王都無法突破，他們就陷入了絕境。
“老大……”貞德的聲音有些顫抖，“我們……是不是該放棄了？”
林夜沉默著，緊緊握著手中的“文明之刃”。劍身上的紋路微微發光，仿佛在回應他的心意。他想起了艾歐尼亞的話——“第三條道路”，是融合，是包容，是……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