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艦在歸零者最後的堡壘——那座黑色晶體城市中短暫停留後,林夜做出了決定。
“我們不在此地久留。”他站在艦橋中央,混沌星核與手中的火種密鑰遙相呼應,散發出溫潤而古老的光芒。“守墓人已經逝去,他的饋贈我們已經接收。繼續停留,隻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比如……‘觀察者’的清理部隊。”
霍震嶽點點頭,他身上的戰甲已經修複如新,金色的紋路在艦橋燈光下熠熠生輝:“老大說得對。這裡像一個巨大的墓碑,待久了心裡發慌。”
貞德則看著舷窗外那顆孤寂的黑色晶體星球,輕聲說:“那個守墓人……他最後說,我們的文明是‘可能性’本身。這句話,我一直在想。”
“我也一樣。”林夜的目光掃過每一位夥伴,“它點醒了我。我們不是要成為對抗‘觀察者’的戰士,那會讓我們也陷入它的邏輯陷阱。我們要做的,是證明‘可能性’的存在。我們要去播種。”
“播種?”暴熊王一臉不解,“播什麼種?”
“播撒文明的火種。”林夜舉起手中的火種密鑰,暗金色的晶體在他掌心微微搏動,仿佛在回應他的話語,“火種裡有帝國遺留的坐標,有歸零者最後的饋贈,更有無數等待被喚醒的文明印記。我們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去找到它們,喚醒它們,然後……保護它們。”
這番話,讓所有人都心頭一震。他們從最初的求生者,到後來的反抗者,再到如今的……播種者。身份的轉變,意味著責任也截然不同。
蘇芸的眼睛亮了起來,她迅速坐到控製台前,精神力與火種密鑰連接:“我明白了!火種不僅僅是指引方向的地圖,它本身就是一個強大的精神網絡!它可以連接到其他散落的火種碎片,隻要它們還在發出微弱的信號!”
她手指在虛空中飛速劃過,一串串複雜的數據流在她麵前的精神界麵上展開。“找到了!距離這裡大約七個標準躍遷點的位置,有一個極其微弱的火種信號!它被包裹在一層強烈的悲傷和執念能量場中,非常不穩定,但確實是火種無疑!”
“帶我們去。”林夜毫不猶豫。
星艦的曲率引擎發出低沉的嗡鳴,撕裂了歸零者星域的灰色霧靄。當他們抵達蘇芸鎖定的坐標時,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顆燃燒著的行星。
不,那不是燃燒,而是一種緩慢的、痛苦的“蒸發”。行星的地殼正在一寸寸化為最精純的能量粒子,升騰到大氣層外,形成一個巨大的、由無數文明殘影組成的漩渦雲。雲層中,不時閃過劍刃交擊的幻影,傳來戰鼓擂動的回響,以及無數人絕望的哭喊。
“這裡……發生過一場何等慘烈的戰爭?”霍震嶽握緊了拳頭,他能感受到空氣中殘留的、混雜著殺戮與信仰的磅礴能量。
“一個被稱為‘炎陽神族’的文明,他們在‘觀察者’的篩選中,選擇了用集體意誌燃燒自己,試圖發出足以被宇宙注意到的‘聲音’。”蘇芸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她正在解析從火種密鑰傳來的信息碎片,“但他們失敗了,他們的火種在最後一刻被剝離,封印在了這顆正在消亡的星球核心。”
林夜的混沌星核劇烈震動起來。他看到了,通過火種密鑰的視角,他看到了那顆星球核心處,一團被重重能量鎖鏈束縛的、熾熱的金色光球。那光球中,蘊含著一個文明最後的、不屈的意誌。
“那就是炎陽神族的火種?”貞德問,她的聖劍上,聖光自動亮起,似乎在回應那團金色光球。
“是的。”林夜點頭,“但它快要撐不住了。一旦核心火種熄滅,這個文明的所有痕跡,都將徹底從宇宙中抹去。”
“我們去救它!”暴熊王第一個請戰,“老大,給俺一把鑿子,俺去把那玩意兒撬出來!”
“胡鬨!”霍震嶽嗬斥道,“你看那層能量場,連星艦的能量護盾靠近都會被溶解!”
林夜的目光卻異常堅定。他走到舷窗前,看著那顆正在“蒸發”的星球,輕聲說:“我們不是去硬撬。我們是‘播種者’,要用‘播種’的方式,去喚醒它。”
他沒有再多說,而是將火種密鑰高高舉起。刹那間,密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不再是單純的暗金色,而是融合了混沌星雲的七彩流光。一股溫和而堅韌的意誌,從林夜身上散發出來,通過火種密鑰,向著那顆瀕死的星球傳遞過去。
這股意誌,不帶任何攻擊性,不帶任何索取,隻有純粹的“理解”與“共鳴”。
喚醒:炎陽的餘燼
火種密鑰的光芒,穿透了層層疊疊的能量雲,抵達了那顆正在消亡的星球。
在星球核心,被束縛的炎陽火種猛地一顫。它感受到了這股外來意誌。那不是掠奪者,不是觀察者,而是一種……它從未體驗過的“存在”。一種包容了毀滅與創造,終結與開始的複雜生命形態。
“是誰……”一個宏大而疲憊的意念,直接在林夜的腦海中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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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過客,亦是同路人。”林夜集中精神,將自己的想法通過火種密鑰傳遞回去,“你們的歌聲,我們聽到了。你們的意誌,不該在此熄滅。”
炎陽火種中,爆發出難以言喻的悲傷與憤怒。它看到了林夜傳遞過來的記憶片段——它看到了江北的聚集地,看到了華夏長城上屹立的身影,看到了一個全新文明在末世中掙紮、崛起、守護的模樣。
“原來……還有希望……”那宏大的意念中,透出了一絲微弱的生機,“我等了太久……久到快要忘記,自己為何而燃……”
“所以,我們來接你回家。”林夜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