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斧帶著撕裂空間的呼嘯,當頭劈向林夜!與此同時,四周湧出的荒牙戰士,他們手中骨刃泛起腐朽的血光,彙聚成一堵堵由惡意構築的牆壁,封死了所有退路。
“老大!”霍震嶽怒吼,戰斧瞬間出鞘,混沌之力沸騰,形成一道堅實的屏障,硬生生擋住了側麵襲來的一波攻擊。但僅僅一擊,他的虎口便已崩裂,鮮血淋漓。這些荒牙戰士的力量,純粹而狂暴,充滿了毀滅性的負能量,與他們之前遇到的任何敵人截然不同。
貞德的聖光護盾在接觸到那些血肉戰士的瞬間,發出了不堪重負的悲鳴,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那些戰士身上散發出的,不僅僅是物理層麵的攻擊意圖,更是一種直擊靈魂的、源於生命本源的憎恨與瘋狂。
“林夜,不能硬抗!”蘇芸的尖叫在通訊頻道中響起,她的分析儀已經快要過載,“這些家夥的力量在汙染我們的能量核心!再這樣下去,我們的飛船和裝備都會被同化!”
暴熊王雙目赤紅,狂吼著揮舞著重錘,但他每擊中一個敵人,自己也會被那股狂暴的能量反震,氣血翻湧。他第一次感到了棘手,這些敵人仿佛是這片腐化大地的一部分,無窮無儘,且越打越強。
一切,都源於那位荒牙祭司那句“你們是毒藥”所引發的連鎖反應。誤會,已然變成了死局。
林夜站在風暴的中心,卻沒有絲毫慌亂。他清楚地看到,那位荒牙祭司的眼中,並非純粹的殺意,而是交織著極度的痛苦、恐懼與一絲……被逼到絕境的瘋狂。他不是嗜殺,他是在“守護”,守護他們最後的、也是最危險的陣地。
“住手!”
林夜沒有放大吼,而是將心神沉入掌心的“起源晶體”。他沒有釋放攻擊,也沒有催動防禦,而是選擇了……“溝通”。
他將自己對“觀察者”的理解,對星靈族日誌的解讀,以及對荒牙族悲壯處境的共情,全部濃縮成一股純粹的、不帶任何雜質的意念,通過“起源晶體”這個媒介,向著那位祭司傳遞過去。
這股意念,並非語言,而是一種更本源的、類似於星靈族英靈殿試煉時的“共鳴”。
【……我們來自一個被‘祂’標記的世界……】
【……我們親眼目睹了理性文明的崩塌……】
【……我們知道‘篩選’與‘收割’的恐怖……】
【……我們不是來掠奪,我們是來尋找……‘解藥’……】
那枚“起源晶體”在他的掌心微微發燙,光芒內斂到了極致,卻散發出一種奇特的、安撫性的波動。這波動,與荒牙族那狂暴的、充滿了毀滅欲的能量截然相反,它像一股清泉,試圖流淌進這片汙濁的血肉沼澤。
那位荒牙祭司的動作,猛地一滯!
他猩紅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茫然。他能清晰地“讀懂”這股意念。這不是謊言,不是陷阱,而是一種……同病相憐的悲鳴。
“你……懂?”他嘶啞的聲音中,第一次帶上了遲疑。
“我懂你們的絕望,也懂你們的掙紮。”林夜的聲音通過意念直接響徹在他的腦海,“你們的‘荒牙之心’,是在用一種玉石俱焚的方式,向‘祂’複仇。你們是這個宇宙中最勇敢的戰士,也是……最悲壯的犧牲者。”
“閉嘴!”祭司咆哮一聲,似乎想用憤怒來掩蓋內心的動搖。但林夜傳遞出的意念,卻如跗骨之蛆,不斷衝擊著他的心防。
“你們的犧牲,值得敬佩。但你們的道路,是死路。”林夜繼續傳遞著信息,“‘祂’是高維的規則,你們用維度內的能量去汙染它,就如同用一滴水去澆滅太陽。你們可以暫時延緩它的侵蝕,但最終,隻會被它徹底同化,連同這片星域,一起化為‘祂’的養料。”
“那你們呢?!”祭司猛地轉頭,猩紅的眼光死死鎖定林夜,“你們的‘火種’!你們這些‘變量’!你們才是‘祂’最想得到的東西!你們來了,隻會讓這一切都結束得更快!”
“或許吧。”林夜坦然承認,“但我們沒有選擇。因為如果我們不找到‘第三條道路’,我們同樣會步星靈族和鐵血星河的後塵。我們來到這裡,是想問,你們的路,真的走不通了嗎?你們的‘消化’,進行到哪一步了?”
這句話,如同一把鑰匙,打開了祭司心中最深的恐懼。
他眼中的猩紅光芒劇烈閃爍,城市的脈動也隨之變得紊亂。他痛苦地抱著頭,仿佛在承受巨大的煎熬。
“它……它太強了……”祭司的聲音充滿了絕望,“我們獻祭了半個星域的生靈,驅動‘荒牙之心’,才勉強在它的本源上咬下一小口……但隨之而來的反噬,也讓我們……越來越不像自己……族人開始瘋狂,城市開始腐爛……我們正在變成和‘祂’一樣的怪物!”
這就是荒牙族最大的秘密,也是他們最深的恐懼。他們在進行一場豪賭,賭贏了,或許能拖著整個星域陪葬;賭輸了,他們會先一步淪為比“觀察者”更可悲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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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夜沉默了。他終於明白,荒牙族麵臨的,不僅僅是外部的敵人,更是內部的、因對抗“觀察者”而產生的自我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