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夜的手掌合攏,那枚暗金色的“火種密鑰”徹底化作光塵,融入他體內的那一刻,整個“方舟號”的艦橋仿佛都為之停滯了一秒。
時間、空間、能量……所有構成現實的基本要素,在這一刻都出現了極其短暫的凝滯。蘇芸的尖叫聲卡在喉嚨裡,貞德的聖光護盾閃爍不定,霍震嶽和暴熊王則感覺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住了心臟,無法呼吸。
“這……這是什麼感覺?”霍震嶽艱難地開口,他感覺自己的思維都變得遲鈍起來。
“是‘共振’。”貞德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她緊緊盯著林夜的背影,“他……林夜……他正在與整個星圖產生共鳴。不,這已經不是共鳴了,他……他在‘成為’星圖的一部分。”
林夜緩緩睜開雙眼。那雙曾經深邃如夜空的眸子,此刻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瞳孔不再是純粹的黑暗,而是變成了一個緩緩旋轉的、由無數細小光點構成的微型星係。他的皮膚之下,仿佛有銀河在流淌,每一次心跳,都像是一顆恒星的誕生與湮滅。
“我感覺到了……”林夜的聲音變得有些飄忽,仿佛來自宇宙的彼岸,“無窮無儘的信息……文明的興衰,法則的碰撞,維度的生滅……一切都如同塵埃,在我的意識中飄浮、組合、演化。”
他抬起手,五指張開。沒有光華,沒有能量波動,但艦橋內所有人都能清晰地“看”到,以他的手掌為中心,一個微縮的、不斷變幻的立體星圖正在緩緩展開。星圖上,代表“方舟號”的光點正沿著一條由金色絲線標注的路徑,緩緩駛向一個標記著γ的、混亂而危險的星域。
“‘第三條道路’……”林夜喃喃自語,“原來它不僅僅是一個坐標,它本身就是一條……由無數文明殘骸鋪就的、通往法則盲區的‘墳場航路’。”
“墳場航路?”暴熊王一愣,這個詞語讓他感到一陣寒意。
“是的。”林夜的目光掃過眾人,那眼神中的滄桑與深邃,讓每個人都心頭一顫,“‘火種密鑰’記錄的,不隻是希望,更多的是警告。‘觀察者’會將所有試圖逃離其掌控的文明,放逐、同化,最終將他們變成自己領地內的一座座‘文明之墓’。這條航路,就是由無數這樣的墓碑組成的。”
蘇芸倒吸一口涼氣,她迅速調出“方舟號”的航行日誌。“老大,你的意思是,我們接下來要走的路,其實就是一條……‘墓路’?”
“沒錯。”林夜點了點頭,“而且,‘觀察者’已經察覺到了我們的意圖。它不會允許我們輕易抵達那裡。從我們離開機械殿堂的那一刻起,我們已經被它鎖定為最高優先級的‘清除目標’。”
“那我們豈不是……”霍震嶽的拳頭不由自主地握緊。
“恰恰相反。”林夜嘴角勾起一抹奇異的微笑,“正因為這條路是‘墳場航路’,充滿了混亂的法則和時空亂流,充滿了無數文明的‘殘響’,才成為了我們唯一的生路。‘觀察者’的秩序觸手,在這片無序的領域中,也會受到極大的限製。”
他站起身,體內的星圖光芒流轉得更加劇烈。“‘方舟號’,準備進行一次超空間躍遷。目標,不是最近的躍遷點,而是……月球背麵的星門坐標。我要直接穿透空間壁壘,進行一次‘概念跳躍’。”
“概念跳躍?!”蘇芸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老大,你瘋了!那種跳躍方式理論上是不存在的!我們隨時可能在途中就被撕碎!”
“正因如此,才要這麼做。”林夜的語氣不容置疑,“常規的躍遷路徑會被‘觀察者’監控。但‘概念跳躍’,是利用我對法則的理解,強行在兩點間開辟一條臨時通道。這條通道不穩定,充滿了風險,但也足夠隱蔽,足夠……‘不講道理’。”
他將手按在控製台上,體內那龐大的星圖信息開始瘋狂地向艦船的導航係統湧去。無數的坐標、法則參數、能量頻率在他腦中交織、計算。
“貞德,為我護法,穩定我的精神核心。”
“霍震嶽,暴熊王,啟動所有防禦係統,準備應對空間撕裂的衝擊。”
“蘇芸,監控所有能量數據,一旦出現致命波動,立刻切斷我的鏈接!”
一連串的命令清晰而冷靜,仿佛他不是在進行一場豪賭,而是在執行一次例行的戰術推演。
“是!”三人毫不猶豫地領命。
貞德立刻上前,將自己所有的聖光之力化作最精純的能量,緩緩注入林夜體內,為他那即將承受巨大負荷的意識構建起一道堅固的堤壩。
霍震嶽和暴熊王則衝向艦橋的防禦中樞,將所有能量護盾和力場發生器推至極限。
蘇芸的手指在控製台上化作一道殘影,她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雙眼死死盯著不斷滾動的天文數字。
“老大……鏈接……鏈接上了!”蘇芸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的激動,“我們……我們捕捉到了一個極其微弱的、屬於地球的‘回響’!就在月球背麵!那座超級星門,並非完全休眠,它在……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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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夜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很好。那就是我們的錨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