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則之城的風，裹著凝固的法則碎片，吹在臉上像細碎的玻璃渣。
林夜掌心的法則之聲碎片仍在跳動，溫涼交替的溫度順著血脈往上爬，最終停在眉心——那裡，混沌星核的光芒與碎片的頻率悄然共鳴，仿佛兩個失散萬年的靈魂終於重逢。
“我們通過了？”霍震嶽看著前方緩緩消散的透明屏障，聲音裡還帶著剛才試煉的餘悸。
剛才的考驗來得毫無征兆。就在林夜接過碎片的瞬間，法則之城的天空突然裂開一道縫隙，無數扭曲的法則線條墜落，要求他們在十息內“修複”一段斷裂的城市法則。林夜沒有絲毫猶豫，將混沌星核的力量灌入碎片，以自身為筆，在虛空中勾勒出法則的輪廓——那些原本狂暴的線條竟像被馴服的野獸，乖乖融入城市的脈絡。
“不是通過。”為首的法則幸存者飄至林夜身側，半透明的身體泛著淡金的光，“是‘認可’。你用‘變量’的力量，補全了我們文明對‘法則’的傲慢。”
他的指尖點向林夜眉心：“法則之聲會指引你，但代價是……你必須成為‘法則的一部分’。”
林夜摸了摸眉心，那裡沒有傷口，卻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刺痛。他能感覺到，法則之聲碎片正在與他的混沌星核融合，每融合一分，他對周圍法則的感知就更敏銳一分——現在，他能聽見千米外法則碎片流動的聲音，能看見空氣中漂浮的法則塵埃的軌跡。
“走吧。”他收回目光，轉向團隊，“月球星門的坐標，我已經能模糊感應到了。”
蘇芸立刻調出星圖，指尖劃過全息投影：“根據碎片的信息，月球背麵的星門被‘觀察者’設置了九重時空鎖。但如果我們用法則之聲引導……”
“不用試。”林夜打斷她，“‘觀察者’已經察覺我們的動向了。”
話音未落，艦橋的警報突然炸響。
“發現高維追蹤信號！”蘇芸的聲音發白，“來自……法則之城的坐標！是‘觀察者’的‘清道夫’！”
舷窗外，原本混沌的法則碎片突然開始旋轉，凝聚成數十艘棱形的黑色艦船。它們的船身沒有窗戶，隻有密密麻麻的法則天線，每一根天線都釋放著令人心悸的威壓。
“是‘法則獵犬’。”法則幸存者的身體開始虛化，“它們是‘觀察者’用來清理‘變量’的使者……快走！它們能追蹤法則的痕跡！”
林夜當機立斷：“啟動超空間跳躍！目標，地球！”
“不行！”蘇芸急道，“超空間跳躍會留下法則漣漪，‘獵犬’能順著軌跡追上來！”
“那就換一種方式。”林夜走到控製台前，將法則之聲碎片按入操作麵板。碎片與艦船的係統瞬間聯動，艦橋內的光線開始扭曲，最終化作一道道流動的法則紋路。
“這是……用法則編織的‘隱形衣’？”貞德驚訝地看著自己的手掌，她的聖光居然融入了法則紋路，沒有激起半點波動。
“法則之聲能混淆‘觀察者’的追蹤係統。”林夜解釋，“但隻能維持十分鐘。我們必須在這段時間內，穿過法則亂流區，抵達地球。”
“方舟號”的引擎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艦船化作一道流光，衝進了法則亂流。林夜緊盯著舷窗外的景象——法則碎片像狂風中的落葉般掠過，每一片都帶著足以撕裂艦船的能量，但在法則之聲的引導下，它們都溫柔地繞開了艦船。
“還有三分鐘！”蘇芸盯著計時器，“‘獵犬’的信號越來越近了！”
突然，艦船劇烈震動起來。
“護盾被擊中了！”霍震嶽吼道，“能量流失百分之三十！”
林夜的瞳孔驟縮——透過舷窗，他看見一艘“法則獵犬”突破了亂流，正用艦首的法則鑽頭，瘋狂鑽擊艦船的護盾。
“給我破！”他雙手按在控製台，混沌星核的力量如洪水般湧出，與法則之聲碎片融合，化作一道金色的光束，直接轟向“獵犬”的艦首。
轟——！
法則獵犬的艦首被轟出一個巨大的缺口，冒著黑煙向後退去。但更多的“獵犬”正從亂流中湧出，像一群聞到血腥味的鯊魚。
“老大！撐不住了！”暴熊王的巨斧劈在一艘獵犬的艦身上，隻留下一道淺淺的劃痕，“這些東西的防禦太變態了！”
林夜咬了咬牙，將最後一絲混沌星核的力量注入法則之聲碎片。
嗡——！
碎片爆發出刺眼的白光，艦船周圍形成了一層透明的法則屏障。所有襲來的“獵犬”都撞在屏障上，發出金屬扭曲的聲音，然後被彈飛出去。
“趁現在！跳躍！”林夜按下跳躍按鈕。
艦船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法則亂流中。當他們再次睜開眼時，舷窗外已經是熟悉的藍色星球——地球。
“我們……回來了。”蘇芸的聲音帶著哭腔，她撲到舷窗前，看著下方旋轉的地球，“華夏聯邦的艦隊正在月球軌道集結！”
林夜的眉頭卻皺得更緊。他能感覺到，月球背麵的星門處，有一股龐大的、不屬於地球的能量正在聚集——那是“觀察者”的本體，正在透過星門，窺視著這顆藍色星球。
“通知聯邦，準備戰鬥。”他轉身看向團隊，“‘觀察者’要來了。”
貞德握住他的手，聖光溫暖而堅定：“無論它是什麼，我們都會站在你身邊。”
霍震嶽和暴熊王對視一眼，同時握緊了武器。
林夜望著下方的地球，眉心的法則之聲碎片還在跳動。他能感覺到，一場席卷整個銀河係的戰爭，即將爆發。而這一次，他們不再是孤軍奮戰——他們帶著法則的認可，帶著文明的火種，帶著守護一切的決心。
“準備迎接它吧。”他輕聲說，“‘觀察者’……我們的賬，該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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