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如同一場突如其來的海嘯,在達到頂峰後又被一股無法理解的力量強行撫平。
龍牙基地的指揮中心內,死一般的寂靜被粗重的喘息和儀器設備的嗡鳴聲打破。貞德臉色蒼白,聖光護盾的餘暉在她指尖微弱地閃爍,顯然剛才那股精神衝擊讓她消耗巨大。蘇芸癱坐在椅子上,揉著刺痛的太陽穴,麵前的分析儀屏幕布滿了亂碼。
霍震嶽身上的龍魂戰甲光芒黯淡,他一把抓住還在微微顫抖的暴熊王,沉聲道:“沒事了,都結束了。”
暴熊王咧了咧嘴,巨大的身軀上布滿了細密的裂紋,那是意誌衝擊造成的精神損傷。他甕聲甕氣地嘟囔:“媽的,差點就去見列祖列宗了……那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他們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了站在大廳中央的那個身影。
林夜。
他靜靜地站著,身形挺拔如鬆,但熟悉他的人都能看出,那具看似無恙的軀殼內,仿佛被掏空了所有。他的臉色是一種近乎透明的蒼白,混沌星核的光芒在內斂到了極致,仿佛隨時都會熄滅。他成功了,以一種凡人無法理解的方式,拯救了整個世界。但他付出的代價,沉重得讓所有人都不敢去深思。
“林夜……”貞德最先開口,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快步上前,聖潔的光芒小心翼翼地包裹住林夜,“你怎麼樣?”
林夜緩緩睜開眼,眼中的混沌星雲已經平息,隻剩下深不見底的疲憊。他搖了搖頭,聲音沙啞:“我沒事……隻是有點累。”
他當然有事。強行介入兩個高維存在的意誌碰撞,甚至以自身靈魂為媒介去影響對方,這對“萬物吞噬者”的本源都是一次前所未有的透支。他感覺自己像一塊被榨乾了所有汁水的海綿,連思考都變得遲鈍。
但他的眼神,卻依舊明亮。
因為他從荒牙主母那最後的殘響中,聽到了一個足以顛覆一切的詞語。
“起源之地。”
蘇芸走了過來,臉色凝重地彙報道:“我們檢查了所有係統,月球節點的能量已經被徹底攪亂,陷入了無序的自毀狀態。任何探測手段都無法穿透那片混亂的能量風暴,我們……暫時失去了對它的控製,也失去了所有情報來源。”
“不,”林夜打斷了她,聲音雖然疲憊,卻異常堅定,“它給了我一個坐標,一個方向。”
所有人的心神瞬間被提起。
“起源之地。”林夜重複道,這個詞仿佛帶著一種莫名的魔力,“荒牙主母的殘響告訴我,月球,甚至地球,都隻是一個誘餌。‘觀察者’真正的‘大清洗’,將在‘起源之地’展開。”
“起源之地……”霍震嶽眉頭緊鎖,他立刻在自己的戰術平板上調取所有數據庫,“我們查閱了所有已知的星圖、神話典籍、甚至是異次元理論……沒有這個地方!它不在任何已知的坐標上!”
“因為它不是一個‘地方’。”林夜緩緩解釋道,混沌星核在他的胸口微微搏動,傳遞出一種玄奧的感知,“它更像是一個……概念。一個時空的裂隙,一個高維與低維交彙的奇點。‘觀察者’,很可能就是通過這種方式,跨越維度,將它的意誌投射到我們的世界。”
這個解釋,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到了徹骨的寒意。
他們麵對的,不是一個敵人,而是一個能夠隨意在現實結構上開洞、玩弄維度的神明。月球節點,地球的這場“格式化”,對它而言,或許真的隻是一個隨手打的“補丁”。
“我們必須去那裡。”林夜的目光掃過眾人,最終落在貞德和蘇芸身上,“‘起源之地’是唯一的線索,也是我們唯一的機會。我們必須搞清楚,那裡到底是什麼,‘觀察者’的本體,或者它的最終計劃,究竟是什麼。”
“可是……我們怎麼去?”蘇芸苦澀地說道,“連坐標都沒有,就像在宇宙中尋找一個不存在的幽靈。”
“有坐標。”林夜的嘴角,勾起一抹微弱的弧度,“荒牙主母給了我提示。她說,那裡與‘星靈族火種’和‘荒牙族老巢’的標記重疊。更重要的是……我從‘火種密鑰’上,感受到了一絲微弱的共鳴。”
他攤開手掌,那枚暗金色的“火種密鑰”正靜靜地懸浮其上,仿佛感應到了主人的心意,內部的光點開始有規律地閃爍。
“它在指引我。它告訴我,‘起源之地’的鑰匙,可能就藏在某個我們已經接觸過的地方。”
霍震嶽眼睛一亮:“你是說……星靈族?”
“或者,是荒牙族留下的某個寶藏。”林夜補充道,“荒牙主母的殘響,不僅僅是警告,也可能是一種……引導。它在生命的最後時刻,用一種我們能理解的方式,留下了前往‘起源之地’的線索。”
事不宜遲。
龍牙基地立刻進入了最高級彆的戰備狀態。這一次的目標,不再是清除威脅,而是主動深入未知的深淵。
一支由林夜、貞德、蘇芸、霍震嶽和暴熊王組成的頂尖小隊迅速組建。其餘成員則被派遣出去,全力搜尋全球範圍內任何與荒牙族或星靈族有關的遺跡、空間異常點,以及任何可能被忽略的古代文明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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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目標很明確:找到“起源之地”的入口。
數日後,一支經過特殊改裝的、能夠進行短途空間跳躍的探索艦,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地球,駛向了火星與木星軌道之間的小行星帶。
根據“火種密鑰”的模糊指引,入口可能隱藏在一顆不起眼的、富含稀有金屬的小行星內部。
探索艦懸停在小行星的陰影中。林夜站在艦首,將“火種密鑰”高高舉起。暗金色的晶體光芒大盛,一道道無形的波紋擴散開來,開始掃描整顆小行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