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握緊拳頭，混沌星核的灰黑紋路竟淡化了幾分。他能感覺到，星靈族的殘魂在向他傳遞善意——不是所有被“觀察者”困住的存在，都願意見到文明毀滅。
影獸群突然停止了攻擊，潮水般退去，消失在扭曲的空間中。
“它們……撤了？”霍震嶽不敢相信。
蘇芸檢查著受損的護盾：“不是撤退，是收到了命令。‘觀察者’在警告我們——再往前一步，就徹底抹除‘哭泣的圖書館’。”
林夜看向舷窗外。遺忘之海的引力漩渦近在咫尺，漩渦中心，漂浮著一座由無數書籍、卷軸、記憶碎片堆砌的“島嶼”——那就是“哭泣的圖書館”。
“走。”林夜說，“它越阻止，我們越要去。”
探索艦穿過引力漩渦，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所謂的“圖書館”，根本沒有實體建築。無數發光的記憶碎片像螢火蟲般懸浮在虛空中，每片碎片都是一段文明的記憶：有的記錄著創世時的輝煌，有的回蕩著滅絕前的哀嚎，有的則是某個孩童第一次看見星空的笑聲……
而在碎片中央，矗立著一座由純粹意識構成的書架。書架上空無一物，卻散發著比星辰更古老的氣息。
“那是……‘文明墓碑’。”蘇芸的聲音帶著敬畏，“每一個格子裡，都埋葬著一個被‘觀察者’抹除的文明。”
林夜的混沌星核劇烈跳動。他能感覺到，書架的最頂層，放著一本封麵刻著“起源”二字的書——那應該就是“第三條道路”的最終答案。
“小心！”貞德突然拽住他的胳膊。
書架前的虛空裂開，一隻由無數法則鎖鏈構成的巨手伸出，抓向林夜的咽喉！
“是‘觀察者’的意識投影！”蘇芸尖叫。
林夜不閃不避，混沌星核的力量全麵爆發。暗金色的光芒與法則鎖鏈碰撞，爆發出刺目的火花。他能感覺到，對方的攻擊中帶著一絲困惑——這個“變量”為何總能預判它的動作？
“因為你不是變量。”一個冰冷的聲音在林夜腦海中響起，“你是……鑰匙。”
巨手突然鬆開，化作漫天鎖鏈，纏向探索艦。
林夜抓住貞德的手，縱身躍出艦橋，衝向書架：“蘇芸！啟動緊急躍遷！我們去拿那本書！”
“來不及了！它會跟著我們！”
“那就帶著它一起跳！”
林夜的手觸碰到書架的瞬間，整座“圖書館”開始劇烈震動。他懷中的星靈王密鑰與火種密鑰同時爆發出光芒，融合成一道暗金色的光橋，直通書架頂層的“起源”。
“就是現在！”
林夜躍起，指尖觸碰到“起源”的書脊。
轟——！
整個“哭泣的圖書館”化作漫天星光，湧入他的混沌星核。
他看到了。
看到了宇宙誕生時的第一縷光，看到了“觀察者”如何從規則中誕生，看到了無數文明如何在它的篩選中毀滅或重生……
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第三條道路”的終點——
那不是修改規則，而是創造規則。
是用億萬文明的意誌，彙聚成新的本源代碼，將“觀察者”從“收割者”，變成“見證者”。
當林夜再次睜開眼時，他正躺在探索艦的醫療艙裡。
貞德守在床邊，蘇芸的分析儀投射著星圖，霍震嶽和暴熊王在門外爭吵著誰該去煮麵。
他的胸口，混沌星核的灰黑紋路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璀璨的暗金色——那是融合了星靈族記憶、文明火種，以及“起源”代碼的全新形態。
“我們……成功了？”林夜啞著嗓子問。
蘇芸撲過來，眼睛發亮：“拿到了！‘起源’的代碼！我們可以修改‘觀察者’的規則了！”
林夜笑了。他看向舷窗外，遺忘之海的星空依舊深邃，但他知道，這一次，他們不再是逃亡者。
他們是播種者。
播撒文明的火種，書寫新的規則。
而“觀察者”，終將成為這場史詩的見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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