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光芒散去，林夜一行人發現自己並未置身於星雲之中，而是懸浮在一顆巨大行星的同步軌道上。
這顆星球與其說是行星，不如說是一片巨大的、尚未完全冷卻的戰場殘骸。地表布滿了縱橫交錯的巨大溝壑，像是被無數巨獸的爪牙撕裂，又像是被某種偉力硬生生從內部掏空。大氣層呈現出一種病態的暗紅色，稀薄而灼熱，充滿了高濃度的金屬離子和輻射塵埃。
“歡迎來到‘遺忘之地’。”蘇芸的聲音帶著一絲凝重，她指著舷窗外一顆近在咫尺的、如同巨大眼球般的衛星，“根據星圖顯示，我們所在的這顆星球，代號‘墳場’。而那顆衛星，是它的‘墓碑’。”
貞德皺起眉頭：“這裡……感覺很不對勁。空氣中彌漫著……屍體的味道。”
她的感知遠超常人，能嗅到空間裂縫中殘留的、屬於高階戰士的寂滅氣息。
“不止如此。”林夜凝視著下方那顆死寂的星球，混沌星核在他的胸口微微震顫，與胸前的“起源星圖”碎片產生了共鳴。“這裡有‘觀察者’的規則氣息，非常淡，但無處不在。它像一張無形的網，籠罩著整顆星球。”
霍震嶽咋舌道：“這麼說，咱們這是闖進人家老巢了？這地方是它的菜園子？”
“更像是它的收藏室。”林夜糾正道，“‘文明斷層帶’，意味著這裡是無數文明最終沉寂的地方。‘觀察者’將它們徹底抹除後，便把這片星域當成……墓地來管理。”
就在這時，蘇芸的分析儀發出了尖銳的警報。
“有高能反應！不是自然現象，是生命體！數量……極多！而且他們的能量頻率……和我們在γ7遭遇的法則之影很像！”
話音未落，下方昏暗的星球表麵，一道道猩紅色的光芒亮起。緊接著，無數道流光從那些溝壑中衝天而起，如同從地獄爬出的惡鬼，朝著他們的飛船撲來！
這些飛行器形態各異，有的像是扭曲的金屬昆蟲，有的則是純粹的能量聚合體，但它們都有一個共同點——沒有生命的氣息，隻有純粹的、執行命令的冰冷邏輯。
“是‘觀察者’的‘清道夫’！”蘇芸咬牙道，“它們是這片區域的自動防禦係統，專門清除一切未經授權的闖入者！”
“來得好！”暴熊王興奮地捶了一下胸口，扛起他那柄經過改造、融合了部分遺跡技術的巨斧，“正好拿這些鐵疙瘩活動活動筋骨！”
霍震嶽也摩拳擦掌：“正好試試我這電磁炮的新彈種！”
林夜卻擺了擺手。
“彆急著殺光他們。”他眼中閃爍著思索的光芒，“這些‘清道夫’是‘觀察者’規則的具象化體現。它們沒有複雜的思維，隻會執行程序。但正因為如此，它們才是最好的‘磨刀石’。”
“磨刀石？”霍震嶽一愣。
“對。”林夜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吞噬它們，不僅僅是吞噬能量。我要吞噬它們的‘邏輯’，吞噬它們的‘行為模式’。‘觀察者’用理性構建了這些兵器，那我就來解析這份理性，將其變成我自己的武器。”
戰鬥瞬間爆發。
蘇芸操控著飛船靈活地進行規避和乾擾，暴熊王和霍震嶽則負責清理衝在最前麵的雜兵。一時間，飛船外火花四濺，能量爆炸聲不絕於耳。
林夜卻沒有出手。他隻是靜靜地站在艦橋，將一絲混沌星核的能量延伸出去，形成一個微小的、幾乎不可見的觸角，觸碰向一頭被霍震嶽的電磁炮擊中的“清道夫”。
那是一頭形如巨蠍的能量生物，被擊中後，其核心的能量矩陣發生紊亂，邏輯程序出現了短暫的錯亂。就在這一瞬間，林夜的觸角探入其中。
沒有驚天動地的能量吞噬。
他隻是在“閱讀”。
閱讀構成這隻“清道夫”的每一行代碼，每一個邏輯判斷。從如何鎖定目標，到如何分配能量，再到受損後如何執行自毀程序……他將這套冰冷的理性法則，儘數烙印在自己的意識深處。
【解析……邏輯模塊：目標鎖定……完成。】
【解析……能量分配模型：效率78，存在優化空間……】
【解析……自毀協議：觸發條件……已記錄。】
海量信息湧入大腦，林夜的意識卻前所未有地清明。他能感覺到，自己與“起源星圖”碎片的聯係，正在被這些嶄新的“數據”所強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