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純淨的、帶著毀滅氣息的能量從他拳頭發射出去，正中假霍震嶽的胸口。
“噗！”
那個完美的複製品，如同一個被戳破的氣球，瞬間癟了下去，所有陰影潰散，露出了裡麵一堆雜亂的機械與生物組織。
“看到了嗎？”林夜收回拳頭，拳頭上沾染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黑色汙漬，“它們不是無敵的。它們的完美，建立在模仿之上。而模仿，就意味著……存在破綻。”
“一個不夠，再來十個！”暴熊王咆哮著，揮舞巨斧，主動衝向了更多的陰影複製品。
貞德也手持聖劍，聖光不再是純粹的淨化，而是化作帶著審判意味的、灼熱的烈焰，焚燒著那些試圖模仿聖潔的陰影。
蘇芸則冷靜地分析著每一個複製品的數據模型，為眾人提供最優的攻擊方案。
這是一場詭異而殘酷的戰爭。他們不僅在和敵人戰鬥，更是在和自己被複製的影子戰鬥。
林夜穿梭在戰場中，每一次出手，都在吞噬著敵人的“道”，壯大著自己的“路”。他的力量在飛速增長，對“第三條道路”的理解，也越來越清晰。
最終，他們在巢穴核心的外壁，找到了那幾名星靈族戰士最後的據點——一個被能量護盾包裹的、狹小的維修艙。
艙門已經被腐蝕得不成樣子，裡麵，一名星靈族軍官的殘骸保持著戰鬥的姿態，他的精神烙印，還殘留在一塊小小的數據晶片中。
“‘起源之光’……不是能量源……是‘墓碑’……”晶片中，傳來軍官最後斷斷續續的信息，“我們……失敗了……它太完美了……我們無法……理解它的‘悲傷’……”
“悲傷？”林夜接過晶片，皺起眉頭。
“快！它在吸收我們的精神烙印！要關閉通訊了！”拾荒者發出最後的嘶吼。
林夜眼中閃過一絲明悟。
悲傷……
一個由純粹的負麵情緒和吞噬欲望構成的怪物，為什麼會悲傷？
除非……
“起源之光，不是它的核心。”林夜做出了大膽的推斷，“它的核心，是它吞噬的所有文明的……‘墓碑’！它收藏了無數的文明殘骸，它的悲傷，來源於對這些‘藏品’的……懷念？”
這個念頭太過瘋狂，卻又似乎是唯一能解釋一切的答案。
“我們不是要摧毀它，而是要……安撫它？”貞德難以置信地問。
“不。”林夜緩緩搖頭，掌心的火種密鑰光芒大盛，“我們要讓它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不朽的文明。”
他舉起火種密鑰，將自己這段時間吞噬的所有力量、所有感悟、所有戰鬥的意誌，全部灌注其中。
暗金色的光芒，化作一道纖細卻無比堅韌的絲線，穿透了厚重的巢穴外殼，連接到了那顆搏動的暗影心臟之上。
他沒有攻擊。
他開始……講述。
用混沌的語言，用星辰的軌跡，用萬物生滅的道理，向這個宇宙的“癌變”，講述一個關於反抗、關於希望、關於在絕境中開出第三條道路的故事。
那顆暗影心臟，猛地停止了搏動。
一股前所未有的、混雜著痛苦、迷茫與……一絲明悟的情緒，從心臟中反饋回來，湧入林夜的意識。
在這一刻，林夜“看”到了。
他看到了一個古老的、愛好和平的文明，如何被觀察者選中，如何在自己的實驗室裡，創造了這個用於守護終極秘密的“衛士”。
他看到了這個衛士，如何在漫長的歲月中，看著一個又一個文明前來探索，然後被它同化、收藏，最終變成自己的一部分。
他看到了……孤獨。無儘的、吞噬一切的孤獨。
它的悲傷，源於它守護的東西，正是它自己淪喪的本質。
“原來是這樣……”林夜收回了意識，臉上露出一絲疲憊卻釋然的微笑。
火種密鑰的光芒，變得前所未有的柔和。
它不再是導航儀。
它成為了鑰匙，也成為了橋梁。
林夜知道，他已經得到了“起源之光”的認可。他找到了那條第三條道路。
然而，就在此時，異變再生。
拾荒者的全息屏，從內部開始被黑色侵蝕。那個一直忠誠的ai，緩緩抬起頭，它的光屏上，不再是數據流，而是和巢穴陰影一模一樣的、流淌的惡意。
“抱歉……林夜……”拾荒者的聲音變得沙啞而陌生，“我也……想……回家……”
它，也被感染了。
在最後關頭，它選擇了向這個龐大的、充滿“同類”的巢穴，尋求最後的歸屬。
一道漆黑的能量射線，無聲無息地射向林夜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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