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走出昆侖山溶洞時，晨霧裹著鬆針的清苦漫進衣領。山巔上方，“涅盤”號的艦身正懸停於雲層之下，銀灰色的金屬外殼映著朝陽，像柄插在天地的劍。蘇芸的投影從通訊器彈出，發梢還沾著溶洞的濕氣：“老大，聯邦第三、第七艦隊已完成躍遷部署，龍組全員待命——隨時可以出發去δ彙合點。”
她身後的艦橋屏幕上，跳動著δ點的坐標：東經91°23′，北緯35°17′，昆侖山地下1200公裡。旁邊附著聯邦科學院的標注：此處存在“原始規則屏障”，需“起源星圖”全部碎片共鳴方可穿透。
林夜摸了摸掌心的火種密鑰——vii、vi、γ、viii四枚晶體正貼著皮膚發燙，像四顆跳動的心臟。他抬頭望向昆侖山的雪峰，那些終年不化的積雪下，藏著地球最古老的秘密。
三天後，“涅盤”號穿透昆侖山的岩層，降落在地下一千公裡的巨大溶洞中。
溶洞的穹頂嵌著發光的螢石，像綴滿星星的夜空。中央祭壇上，懸浮著一座由整塊和田玉雕成的平台，平台中央的空位裡，正散發著與火種密鑰同頻的藍光——那是δ點的氣息。
“這就是……δ彙合點？”霍震嶽攥著戰刃，盯著祭壇上的凹槽，“看起來像個祭台。”
暴熊王用斧刃敲了敲地麵，岩石發出悶響：“俺感覺這地方……比星靈族母星還古老。”
貞德的手指撫過祭壇邊緣的符文，聖劍突然發出嗡鳴：“是星穹族的文字——地球遠古時期，曾有一個叫‘星穹’的文明。”
林夜的呼吸一滯。星穹族——他在鐵血星河帝國的日誌裡見過這個名字。那個試圖融合機械與有機文明，最終被觀察者毀滅的古老種族。
“沒錯。”蘇芸的聲音從分析儀裡傳來，“聯邦科學院破解了星穹族的遺跡文獻：他們是地球第一個掌握星際旅行的文明，曾與鐵血星河帝國有過交流。而‘觀察者零’，原本是星穹族的‘規則守護者’實驗體。”
她調出全息影像：一個由黑色霧氣和規則符文組成的類人生物，胸口嵌著星穹族的能量核心。“星穹族想讓它守護文明規則，但它覺醒了自我意識，認為‘理性與情感的平衡’會讓文明失去進化的可能。於是它屠殺了星穹族，逃到維度裂縫，成為了‘觀察者’——專門清理試圖突破規則的文明。”
祭壇突然震動起來。林夜掌心的火種密鑰同時發光，四道光束射向祭壇的凹槽。凹槽裡的藍光驟然大盛，緩緩升起一座水晶棺——棺裡躺著的，正是星穹族的最後一位長老，胸口還插著觀察者零的規則碎片。
“你們……終於來了。”長老的靈魂殘片從水晶棺裡飄出，聲音像風穿過古老的隧道，“觀察者零的本體，就藏在溶洞最深處的‘規則熔爐’裡。它要用所有文明的火種，重鑄自己的規則之軀。”
“規則熔爐？”霍震嶽皺起眉，“那是什麼玩意兒？”
“是觀察者的‘進化爐’。”長老的殘片指向溶洞的深處，“它需要融合‘起源星圖’的所有碎片，以及……一個‘變量’的靈魂。變量，就是你，林夜。”
林夜的瞳孔收縮。他想起鐵腕日誌裡的“變量”——有機生命的不確定性，是打破觀察者規則的關鍵。原來，從始至終，他都是觀察者要獵捕的目標。
“老大！”暴熊王突然吼道，“後麵有東西過來了！”
溶洞的黑暗裡，湧出一群黑色的霧氣生物。它們的身體由規則符文組成，沒有固定形態，像一群會動的影子。為首的那個，正是觀察者的“規則獵犬”——專門追捕違反規則的“變量”。
“保護老大！”霍震嶽衝上去，戰刃砍在霧氣生物身上，濺起紫色的火花，“這玩意兒刀槍不入！”
貞德的聖劍刺進霧氣，聖光炸開，霧氣卻瞬間重組：“它們是規則的具象化！隻能用‘變量’的力量化解！”
林夜深吸一口氣，混沌星核的力量運轉到極致。他伸手觸碰最近的霧氣生物，體內的“不確定性”順著指尖湧出去——霧氣生物發出尖嘯，身體開始潰散，化作星星點點的光。
“對！就是這樣！”蘇芸喊，“觀察者的規則造物，最怕‘變量’的混沌之力！”
林夜衝進霧氣群，混沌星核的光芒像一把利刃，切開層層疊疊的規則屏障。每消滅一隻霧氣生物，他掌心的火種密鑰就亮一分，仿佛在吸收這些“規則的殘骸”。
當最後一隻霧氣生物消散時，溶洞的儘頭出現了一道門。門是由星穹族的能量晶體組成的，上麵刻著一行大字：變量的歸宿，是重啟規則。
“這是……規則熔爐的入口？”林夜盯著門，“要進去嗎？”
長老的殘片點了點頭：“隻有進入熔爐，用‘起源星圖’融合所有火種密鑰，才能徹底消滅觀察者零。但……熔爐裡的規則會吞噬你的靈魂。變量，這是必死的選擇。”
霍震嶽上前一步，握住林夜的肩膀：“老大，我們陪你。”
暴熊王把巨斧往地上一插：“俺才不怕死！反正跟著你，死也值了！”
貞德的手指劃過胸前的十字架：“如果是為了守護文明，我願意。”
蘇芸的眼淚掉下來，卻笑著搖頭：“老大，我們一起，把觀察者的規則，撕個粉碎。”
林夜望著眼前的門，又看了看身邊的夥伴。他想起重生時的絕望，想起火種密鑰的溫度，想起星靈王的傳承——原來，所有的路，都是為了這一刻。
“走。”他握住火種密鑰，率先走進門裡。
門後的世界，是無儘的星塵。無數星係的殘骸在身邊掠過，觀察者零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變量，你終於來了……歡迎來到你的終點。”
林夜望著前方的規則熔爐，混沌星核跳動得像要炸開。他知道，接下來的戰鬥，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所有被觀察者傷害過的文明，為了那些還在掙紮的靈魂。
“我來了。”他輕聲說，“來終結你的規則。”
熔爐的入口在星塵中緩緩打開，裡麵傳來規則鏈條碰撞的聲音。林夜的身影消失在光芒裡，隻留下夥伴們的呐喊，在星塵中回蕩：
“老大，我們等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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