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號”的推進器在月球背麵掀起淡藍色的等離子尾焰時，林夜正盯著舷窗外的環形山。月壤是灰白色的，像撒了一層細碎的骨粉，遠處的星門像顆鑲嵌在黑絲絨上的血紅色眼睛——那是“觀察者”紮在地球喉嚨裡的刺。
蘇芸的手指在全息屏上翻飛，將星門的結構拆解成無數發光的線條：“防禦係統是三重能量護盾，第一層是反物質湮滅場，第二層是空間扭曲力場，第三層……是‘觀察者’的規則屏障，能直接湮滅靠近的物體。”她抬頭看向林夜，眉峰擰成結，“常規炸藥根本破不開，就算用星靈族的符文炮，也得轟上三天。”
霍震嶽把脈衝炮往地上一戳，火星子濺得老高：“三天？老子等不起！直接衝過去，用老子的新脈衝炮轟碎它！”他指的是臂彎裡掛著的改裝脈衝炮——炮管上纏滿了星靈族的符文線，能打出蘊含“秩序之力”的光團。
“彆亂來。”貞德按住他的胳膊，聖光在他皮膚上凝出一層薄甲，“規則屏障會反彈所有物理攻擊，你那炮轟上去，隻會把自己震飛。”
暴熊王拎著能量斧走進來，斧刃上還沾著南極冰原的寒氣：“老子有辦法！星靈族的古老符文能乾擾規則屏障，當年伊萊爾說過，這種符文是‘可能性’的鑰匙……”他突然頓住，看向林夜手裡的起源碎片，“就像這玩意兒？”
林夜摩挲著掌心的碎片——碎片正與懷裡的“可能性之核”共鳴，發出細微的金色光芒。他想起伊萊爾的記憶：“星靈族的符文是‘變量’的具象化，能打破高維規則的僵化。”
“把符文拿出來。”林夜對暴熊王說。
暴熊王從背包裡掏出一塊刻滿螺旋紋路的金屬牌——那是星靈族飛船的殘片，邊緣還留著當年火災的焦痕。林夜將起源碎片貼在符文牌上，兩道光瞬間交織在一起，化作一道金色的波紋，向舷窗外的星門湧去。
“嗡——”
星門的第一層護盾泛起漣漪，像被石子砸中的湖麵。蘇芸眼睛一亮：“有效！符文能削弱規則屏障的強度！”
“走！”林夜率先跳出登陸艙，混沌星核的力量在腳下凝出防滑墊。
月球背麵的引力隻有地球的六分之一，眾人像飄在空氣中。霍震嶽的脈衝炮已經對準星門，光團轟出去，撞在第一層護盾上，炸出一片淡紫色的光霧。
“第二層是空間扭曲！”蘇芸的警報聲響起，“脈衝炮會被折回！”
話音未落，霍震嶽的脈衝炮光團突然拐了個彎，擦著他的頭皮飛過，撞在遠處的環形山上，炸出一座小山峰。
“老子靠！”霍震嶽罵了一句，趕緊躲到一塊岩石後。
林夜指尖彈出混沌光束，金色火焰裹住脈衝炮的光團，硬生生將空間扭曲的力場撕開一道口子。光團穿過口子，撞在第二層護盾上，發出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第三層！規則屏障！”蘇芸的聲音帶著顫音，“需要‘變量’的力量……”
“就是現在！”林夜將“可能性之核”舉起來，核裡的地球影像與起源碎片共鳴，化作一道金色的洪流，注入規則屏障。
屏障發出刺耳的嗡鳴，像被撕裂的綢緞。林夜能感覺到，屏障裡的“觀察者”意誌在掙紮——它在抗拒“可能性”的入侵。
“破！”
林夜大喝一聲，混沌星核的力量爆發，金色洪流衝破屏障，露出後麵的星門核心——那是個旋轉的黑色漩渦，裡麵漂浮著無數文明的殘骸：有星靈族的飛船碎片，有荒牙族的生物組織，還有地球古代的青銅器……
“那是……被‘觀察者’收割的文明？”貞德的聲音發抖，聖光籠罩住那些殘骸，殘骸裡傳來微弱的呻吟。
“轟！”
星門核心突然爆發出紅色的光，一道投影從裡麵衝出來——還是“觀察者”的黑霧形態，無數眼睛裡滿是憤怒：“你們竟敢破壞我的篩選場！”
“篩選場？”林夜握緊起源碎片，“這就是你收割文明的方式？把他們變成你的‘材料’？”
“是進化！”投影的黑霧凝聚成爪子，抓向林夜，“隻有經過篩選的文明，才配存活！你們這些‘變量’，隻會破壞秩序！”
霍震嶽的脈衝炮已經對準投影：“少廢話！老子轟了你這團霧！”
“沒用的。”投影的爪子穿透脈衝炮的光團，“規則屏障會保護我！”
林夜突然想起融合後的“可能性之核”——它裡麵有地球所有生命的“可能性”，包括那些已經逝去的、正在掙紮的、未來要誕生的。他將核的力量注入起源碎片，碎片的光芒暴漲，化作一道金色的鎖鏈，纏住投影的爪子。
“你不是要‘可能性’嗎？”林夜的聲音沉下來，“給你！”
鎖鏈裡的“可能性”爆發，像無數顆種子，鑽進投影的黑霧裡。投影發出淒厲的尖叫，黑霧開始消散，爪子也慢慢潰爛：“不……這不是我要的可能性……這是……混亂……”
“去你媽的秩序！”霍震嶽的脈衝炮轟在投影的核心，“老子們就是要混亂！要自由！要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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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影徹底消散，星門核心開始不穩定，發出滋滋的電流聲。林夜撿起地上的星靈族符文牌，貼在核心上：“炸了它！”
蘇芸按下起爆器，符文牌的光芒與“可能性之核”共鳴，星門核心瞬間化作一團金色的火球，向宇宙深處飛去。
“成功了？”暴熊王湊過來，看著逐漸消失的火球。
“暫時切斷了‘觀察者’對地球的控製。”林夜望著星門消失的方向，眼底的光芒像混沌星核般深邃，“但它不會善罷甘休。”
霍震嶽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怕個屁！大不了再打一場！老子們有聯邦艦隊，有龍牙隊員，還有……”他指了指林夜手裡的起源碎片，“這玩意兒！”
貞德走過來，聖光輕輕覆在林夜的手背：“你做得很好。地球的脈搏，現在在你手裡。”
林夜望著懷裡的“可能性之核”——核裡的地球影像正在跳動，像顆鮮活的心臟。他知道，接下來的戰鬥會更艱難，但地球的文明，已經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而在遙遠的維度深處，“觀察者”的本體正盯著月球背麵的廢墟，紅色的眼睛裡，憤怒的浪潮像星河般翻湧。它沒想到，那些“變量”竟敢炸毀它的篩選場，還要奪走它的“材料”。
但這，正是宇宙最動人的地方——
生命，永遠不會屈服於規則。
文明，永遠會找到“第三條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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