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在醫療艙躺了兩天。
蘇芸每天來三次，用聖光修複他透支的混沌星核。這天下午，艙門被推開，霍震嶽扛著個金屬箱闖進來，暴熊王拎著半隻烤荒獸跟在後麵，油星子濺在醫療艙的合金門上。
“龍首，醒了？”霍震嶽把箱子往地上一墩，“聯邦科學院那幫老古董搞出個玩意兒——規則孢子培養艙。說是能反向解析觀察者留下的汙染。”
暴熊王扯了塊獸腿肉塞進嘴裡：“老子跟去看了，那玩意兒跟個大冰箱似的，裡麵泡著從西山林挖出來的黑泥。”
林夜坐起身，醫療艙的藍光自動調節成暖黃：“帶我去看看。”
實驗室在地下三層，門楣掛著“逆生長計劃”的霓虹燈牌。首席科學家陳雪看見林夜，推了推眼鏡：“林先生，我們在西山林的孢子樣本裡發現了有趣的東西——這些黑泥不是單純的汙染，是觀察者用規則‘編織’的‘種子’。”
培養艙裡，黑色泥漿在透明罐中翻湧，表麵浮著細密的銀色紋路。蘇芸調出全息投影，泥漿裡的微生物正在分裂，每分裂一次，就多出一條類似神經突觸的觸須。
“它們在模仿我們的神經網絡。”陳雪敲擊控製台，數據流瀑布般落下，“觀察者可能在培育‘規則共生體’——用我們的細胞當培養基，長出能操控規則的‘寄生蟲’。”
霍震嶽一拳砸在操作台上：“這幫雜碎！老子這就帶龍組去把西山林犁一遍！”
“來不及了。”林夜盯著培養艙，“孢子已經隨著大氣環流擴散到華北平原。我們得搶在它們成熟前，切斷它們的‘食物源’——也就是被感染的生物。”
貞德的手覆在林夜手背，聖光泛起漣漪：“你的混沌星核能淨化規則能量，但需要載體。我和蘇芸研發了‘聖光納米蟲’，可以鑽進生物體內，幫你清除孢子。”
“什麼時候能用？”
“現在。”蘇芸遞來一支注射器，針管裡是銀色液體，“第一批納米蟲在小白鼠身上測試過了，清除率97。”
林夜卷起袖子，針頭紮入血管的瞬間，納米蟲順著血液遊走。他能清晰感知到，那些潛伏在皮下的規則孢子正被納米蟲啃食，發出細碎的“滋滋”聲。
與此同時，荒牙族母星的黑暗海域，一座水晶宮殿正在崩塌。
主母的觸須纏著最後一枚火種密鑰xii，渾濁的眼珠倒映著星圖：“人類……他們居然重啟了文明……”
“母親，觀察者的警告還在。”侍女捧著全息投影，“地球的靈脈能量正在暴漲，再這樣下去，我們的寄生蟲計劃會失效。”
主母發出尖嘯，觸須抽碎水晶柱：“啟動‘終焉潮汐’！把荒牙族的殘餘艦隊派往地球——既然搶不走火種，就把他們的世界拖進深淵！”
三天後，東海防線告急。
霍震嶽的脈衝炮轟碎第17艘荒牙族戰艦時，雷達屏突然被血色覆蓋——“終焉潮汐”不是艦隊，是億萬隻指甲蓋大小的黑色生物，正從海底湧上來。
“是孢子成蟲！”蘇芸的聲音從通訊器炸響，“它們附著在戰艦外殼，正在腐蝕裝甲！”
林夜站在指揮塔，掌心托著融合密鑰。混沌星核的光流注入防禦屏障，黑色生物撞上來，發出烙鐵入水的聲響：“貞德，用聖光納米蟲覆蓋所有戰艦；霍震嶽，集中火力轟擊潮汐核心！”
暴熊王的能量斧劈開一隻撲來的巨型孢子，濺出的黑血腐蝕了甲板：“操！這玩意兒比荒牙族的母皇還難啃！”
“它們的核心是規則晶體。”林夜鎖定潮汐中心——一團懸浮的黑霧，裡麵包裹著顆鴿蛋大小的晶體，“貞德，用聖光鎖死它；蘇芸，準備超新星級能量炮！”
貞德的聖光化作金色鎖鏈，纏住黑霧。蘇芸啟動能量炮，炮口聚集的光團亮得刺眼。林夜深吸一口氣，將最後一絲混沌星核的力量注入炮身：“轟！”
光團擊中黑霧的瞬間，晶體炸裂。黑色生物像被掐斷線的木偶，紛紛墜入海麵，化作黑灰。
戰後，林夜站在沙灘上，看著士兵清理滿地黑灰。
霍震嶽走過來，拍了拍他肩膀：“老子上次這麼累，還是跟你在昆侖秘境搶副本。”
“累但值得。”林夜望著海平麵，“至少，我們又擋住了一波。”
蘇芸蹲在他腳邊，撿起塊黑灰：“這些孢子殘骸裡，有新的信息——觀察者在命令荒牙族‘獻祭母星’。”
“獻祭？”
“用母星的核心能量，激活某個‘終極規則’。”蘇芸調出數據，“目標可能是……地球的靈脈樞紐。”
林夜的眼神冷下來：“那就讓它們知道——地球的靈脈，不是誰都能動的。”
深夜，林夜回到醫療艙。
蘇芸幫他拆除監測設備，輕聲說：“混沌星核的過載修複了，但……”她頓了頓，“你最近總做噩夢。”
“夢到末世。”林夜閉目，“夢到所有人都變成規則傀儡，隻有我一個人站著。”
“那不是夢。”貞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她捧著個金屬盒，“我們在孢子核心裡，讀取到了觀察者的記憶碎片——它經曆過無數次文明輪回，每次都用‘篩選’毀滅世界。而我們……是它最有趣的變量。”
林夜睜開眼，掌心躺著枚黑色晶體——是從孢子核心挖出的，裡麵封印著觀察者的部分意識。
“那就讓它看看。”他握緊晶體，混沌星核的光流包裹住黑色碎片，“人類的變量，永遠不會被篩選。”
窗外，月光灑在沙灘上。林夜知道，觀察者的反擊會更猛烈，但這一次，人類不再是待宰的羔羊。他們有重啟的文明，有守護的決心，更有……永遠不會屈服的靈魂。
而這一切，都始於那個從末世歸來的少年，始於他掌心，永不熄滅的混沌星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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