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的礦洞深處,彌漫著塵埃和機油混合的陳舊氣味。幾盞從巡星者號上取來的便攜式照明球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勉強驅散了角落的黑暗,也將鐵皮那身鏽跡斑斑、拚湊感十足的機體照得更加清晰。它幾條機械臂不安地絞在一起,履帶輪微微轉動,那個裝著暗紅色生物腦的透明頭罩不時轉向洞口方向,顯然對之前的經曆心有餘悸。
林夜將蘇芸小心地安置在一塊相對平整、鋪上了隔熱毯的岩石上。貞德雖然不在,但林夜對能量的精細掌控力遠超常人,他雙手虛按在蘇芸肩頭恐怖的傷口上方,精純的混沌星力如同最靈巧的手術刀和修複液,小心翼翼地剝離著已經壞死的組織,驅散殘留的異種能量,同時刺激著她自身微弱的生機,促進傷口愈合。這個過程需要極大的耐心和精準的控製,不能有絲毫差錯。
艾薇拉站在稍遠一些的地方,警惕地注意著礦洞外的動靜,同時好奇地打量著那個古怪的鐵皮機器人。伊瑟琳則隱在陰影中,如同一個沉默的守護者,但她的感知早已覆蓋了周圍大片區域。
“大……大人,這位小姐……她沒事吧?”鐵皮看著林夜專注的神情和蘇芸蒼白的麵容,忍不住用帶著電流雜音的聲音小聲問道。它雖然是個拚裝貨,但那個生物腦似乎賦予它不低的情商和共情能力。
林夜沒有抬頭,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繼續著手頭精細的工作。汗水從他額角滲出,但立刻被蒸騰的混沌氣息化去。
鐵皮似乎鬆了口氣,生物腦的光芒平穩了一些。它安靜了一會兒,又忍不住開始絮叨,仿佛沉默讓它感到不安:“大人您真是厲害……那些荒牙崽子看到您都嚇尿了……我以前見過最厲害的傭兵,也沒您這氣勢……哎,這碎星帶,多久沒來過您這樣的大人物了……”
林夜依舊沒有理會它的碎嘴,但也沒有製止。在這種環境下,有點聲音反而能緩解壓抑的氣氛,而且,這鐵皮的話癆屬性,或許能在不經意間透露更多信息。
“……說起來,那個虛空之眼,可真不是個好地方。”鐵皮果然自己把話題引到了關鍵點上,它的機械臂比劃著,似乎想描繪出那裡的恐怖,“那地方,根本就是個宇宙的傷口!到處都是破碎的空間,像打碎的鏡子,一不小心就被切成碎片了!還有各種看不見的引力漩渦,能把戰艦都像捏橡皮泥一樣扭成一團!更彆提那些生活在裡麵的鬼東西了……”
“鬼東西?”林夜終於開口,聲音平穩,手上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
見林夜搭話,鐵皮頓時來了精神,生物腦的光芒都亮了幾分:“對對對!就是鬼東西!不是活物,也不是機器,像是……像是空間本身生的病!有的是一團扭曲的光,看久了腦子都會炸掉!有的是透明的影子,能穿過牆壁,被它碰一下,立馬就老了幾十歲!還有更邪門的,能模仿你的樣子,你的聲音,引你到陷阱裡去!以前有幾個不怕死的探險隊進去,就沒一個出來的!連塊骨頭都沒剩下!”
它的描述帶著濃厚的誇張和恐懼色彩,但林夜能分辨出,核心信息並非完全虛構。虛空之眼,很可能是一個極端不穩定的高危空間區域,甚至可能涉及到空間法則的畸變,滋生了一些難以理解的詭異現象。這與他感知到的那絲混亂、具有侵蝕性的空間波動殘留頗為吻合。
“克魯薩氏族的偵察隊,是怎麼從裡麵帶回東西的?”林夜問到了關鍵。既然生還率極低,那支僥幸回來的偵察隊必然有特殊之處。
鐵皮用一條機械臂撓了撓頭罩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我也是聽前哨站酒館裡的醉鬼們吹牛時聽到的片段。好像說……那支偵察隊的隊長,是個怪人,不愛說話,身上總是帶著一股……一股冷冰冰的、像金屬又像石頭的氣味。他們乘坐的也不是標準的偵察艦,是一艘看起來快散架的老舊改裝船,但速度奇快,而且能鑽進一些普通船根本不敢進的狹窄裂縫裡。”
怪人隊長?老舊改裝船?林夜心中微動。這描述,聽起來不像是克魯薩氏族的正規軍,倒更像是在碎星帶討生活的、有特殊本事的亡命之徒。克魯薩氏族雇傭外部人員執行這種高風險任務,倒也符合他們商業族裔的風格。
“那個帶回來的‘破盒子’,你見過嗎?”林夜繼續追問。
鐵皮搖了搖“腦袋”:“沒有親眼見過。聽說被站長當成最高機密鎖起來了。不過……有一次我給核心反應堆做例行清理的時候,路過技術區,好像聽到兩個技術員在吵架,說什麼‘信號源不穩定’、‘解碼需要特定血脈波動’之類的……然後就被巡邏的守衛趕走了。”
特定血脈波動?林夜的眼神微微一凝。這個信息至關重要!難道那個菱形裝置破盒子)的激活,需要某種特殊的遺傳特征?這似乎能解釋為什麼克魯薩氏族得到後無法完全破解,也隻能暫時封存。而蘇芸能夠激發它傳遞出最後的信息,是否意味著她擁有那種特殊的血脈?或者,與她身為頂尖科研人員的精神力特質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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線索開始串聯起來。克魯薩氏族意外探測到源自“虛空之眼”、可能與鐵血星河帝國遺產相關的信號,雇傭特殊人員冒險帶回了一件信物菱形裝置)。但這信物需要特定條件如血脈波動)才能激活,從而引來了另一股勢力黑袍人及其背後組織)的覬覦。荒牙族的襲擊可能隻是幌子或趁火打劫,真正的目標,很可能是霍震嶽他們這三個被認定為“變量”或具備特殊價值的有機生命體!
那麼,黑袍人將霍震嶽三人通過“裂隙”抓走,目的何在?是利用?是研究?還是作為某種……祭品或鑰匙?
想到這裡,林夜眼中寒光一閃而逝。無論對方目的為何,動了他的人,就必須付出代價!
就在這時,他掌下蘇芸的傷口終於停止了滲血,壞死的組織被完全清除,新的肉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生長。她的臉色雖然依舊蒼白,但呼吸明顯平穩有力了許多,長長的睫毛顫動了一下,似乎有醒轉的跡象。
林夜緩緩收回星力,略微調息。連續的高強度戰鬥和精細治療,對他的消耗也不小。
“大人,這位小姐好像要醒了!”鐵皮敏銳地注意到蘇芸的變化,小聲提醒道。
林夜點了點頭,走到蘇芸身邊,輕輕握住她冰涼的手,將一絲溫和的能量渡入,安撫她可能初醒時的混亂意識。
蘇芸的眉頭微微蹙起,仿佛在抵抗某種夢魘,片刻後,她緩緩睜開了眼睛。初時眼神還有些迷茫和恐懼,但當她的目光聚焦到林夜臉上時,先是一愣,隨即巨大的驚喜和難以置信湧了上來,虛弱的聲音帶著哽咽:“林……林夜?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夢?”
“是我。”林夜的聲音放緩,帶著令人安心的力量,“你安全了。”
確認不是幻覺,蘇芸的眼淚瞬間湧了出來,那是劫後餘生、見到至親之人的激動與委屈。她掙紮著想坐起來,卻被林夜輕輕按住:“彆動,你傷勢很重,需要休息。”
蘇芸這才感覺到肩頭傳來的劇痛和全身的虛弱,她依言躺好,但手卻緊緊抓住林夜的衣袖,仿佛生怕他消失一般。她急促地喘息了幾下,立刻想起了最重要的事情,焦急地說道:“霍局長!熊王!貞德小姐!他們……他們被一個黑洞……一個穿著黑袍的怪人……”
“我知道。”林夜打斷她,避免她情緒過於激動,“我已經大致了解了情況。你慢慢說,把你知道的、特彆是關於那個菱形裝置和‘裂隙’的細節,都告訴我。”
蘇芸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始斷斷續續地講述:“那個裝置……是前哨站最後的希望……站長說,它可能關聯著一個古老的寶藏……在最後時刻,他啟動了裝置的自毀程序,想和資料同歸於儘……但不知為什麼,自毀失敗了,裝置隻是進入了休眠……霍局長在把我推走前,把它塞給了我,說……說可能隻有我能觸發它……”
她頓了頓,回憶著當時的場景,眼中仍帶著恐懼:“那個黑袍人……他很可怕……他出現的時候,周圍的空氣都像是凝固了……他扔出的那個黑色圓盤,旋轉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被吸進去了……霍局長他們被黑光照到,身體就像沙子一樣變得透明,然後就被吸進了那個突然出現的黑洞裡……那個黑洞,給我的感覺……很不穩定,充滿了毀滅的氣息……”
林夜靜靜聽著,與鐵皮的描述和自己的感知相互印證。他拿出那個已經失效的菱形裝置:“是這個嗎?”
蘇芸看了一眼,肯定地點頭:“是它!它……它好像把一些信息直接傳到了我的腦子裡……很亂……有星圖……有警告……還有一個坐標……好像是……虛空之眼……”
果然!線索再次指向了那個危險之地!
“還有嗎?關於那個黑袍人,或者他可能的目的?”林夜追問。
蘇芸努力回憶,忽然想到一點:“那個黑袍人……他在開啟黑洞的時候,好像……好像低聲說了一句什麼……用的是某種很古老晦澀的語言……我聽不懂,但感覺……感覺很冰冷,像是在……宣讀判決?”
宣讀判決?林夜眉頭微蹙。這個形容,讓黑袍人及其背後組織的形象更加神秘和居高臨下。
就在這時,一直在洞口警戒的艾薇拉忽然發出警示:“林夜,有情況!外麵有能量反應靠近!速度很快!”
幾乎同時,陰影中的伊瑟琳也清冷開口:“是三艘高速突擊艇,塗裝……是‘血骸’掠奪者團的標誌。他們應該是被之前前哨站的戰鬥,或者我們進入這裡的動靜引來的。”
林夜眼中寒光一閃。麻煩,總是不期而至。
他緩緩站起身,對蘇芸道:“你在這裡休息,鐵皮,照顧好她。”然後又對艾薇拉和伊瑟琳道:“準備迎敵。既然送上門來,正好問問這碎星帶的水,到底有多深。”
礦洞之外,刺耳的引擎轟鳴聲由遠及近,伴隨著囂張的能量武器預熱聲,顯然來者不善。
剛剛獲得一絲喘息,新的戰鬥已迫在眉睫。而這“血骸”掠奪者團,或許正是了解碎星帶底層規則、甚至可能知曉“虛空之眼”更多情報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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