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的星塵帶,破碎的隕石如同冰冷的墓碑,無聲地漂浮著。“希望號”殘骸靜靜懸浮在其中最大的一塊隕石陰影裡,如同宇宙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艦橋內,氣氛壓抑得幾乎讓人窒息。
林夜半跪在地,懷中是貞德逐漸冰冷的身軀。她那曾經璀璨如陽光的金發黯淡無光,精致的臉龐上還殘留著推開他時的決然與一絲未散的擔憂。聖劍“杜蘭達爾”斷成兩截,落在不遠處,劍身上的聖光徹底熄滅,如同其主人已然逝去的生命。
霍震嶽一拳狠狠砸在控製台上,堅硬的合金麵板深深凹陷下去,他虎目含淚,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低吼:“貞德姑娘……!”
蘇芸捂著嘴,淚水無聲滑落,她與貞德雖相識不算太久,但共同經曆生死,早已結下深厚情誼。艾瑟拉大祭司和幸存下來的星靈們,也紛紛低頭,致以沉痛的默哀,柔和的精神波動在空氣中彌漫,帶著哀傷與敬意。
暴熊王喘著粗氣,身上傷口猙獰,他死死盯著舷窗外漆黑的宇宙,仿佛想將那些冰冷的追兵撕碎。
林夜沒有說話。
他隻是靜靜地抱著貞德,感受著懷中身軀一點點失去最後的溫度。腦海中,是貞德一次次擋在他身前的畫麵,是她在聖光中堅定的微笑,是她最後那句被爆炸淹沒的“走”……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痛得幾乎無法呼吸。重生以來,他一路征戰,橫掃末世,稱霸全球,征戰位麵,自以為已有足夠力量守護身邊之人,可現實卻再次給了他沉重一擊。
紅顏隕落,摯友死彆……這刻骨的痛,遠比任何物理攻擊更讓他難以承受。
混沌星核在他體內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著,並非吞噬,而是在瘋狂地吸收、轉化這股幾乎要將他淹沒的悲痛與怒火。那璀璨的星雲中心,似乎多了一絲暗紅色的、代表著極致傷痛與決意的光芒。
他沒有流淚,因為淚水無法洗刷仇恨,也無法讓逝者複生。
他緩緩抬起頭,雙眸之中,原有的深邃星空仿佛被一層冰冷的暗焰覆蓋,那是一種極致悲痛後沉澱下來的、足以焚儘星辰的冷靜與瘋狂。
“此仇,必報。”
四個字,很輕,卻帶著斬釘截鐵的寒意,讓整個艦橋的溫度都仿佛下降了幾分。這不是無能的狂怒,而是立下的血誓,是刻入靈魂的執念。
他輕輕將貞德的遺體平放在地,脫下自己的外袍,仔細地為她蓋上。動作輕柔,仿佛怕驚擾了她的安眠。然後,他站起身,目光掃過在場每一個傷痕累累、麵帶悲戚的麵孔。
“悲傷,留給以後。現在,活下去,變強,然後……讓那些鐵疙瘩,付出代價。”
他的聲音平靜,卻蘊含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瞬間驅散了眾人心頭的部分陰霾,將悲痛轉化為了更堅定的求生與複仇意誌。
“對!活下去!乾死那群狗娘養的!”霍震嶽抹了把臉,怒吼道。
“龍首,我們接下來怎麼辦?”蘇芸強忍悲痛,迅速檢查著艦船狀態,“希望號受損超過70,動力係統癱瘓,生命維持係統勉強運作,我們撐不了太久。”
林夜走到主控台前,神識與嚴重受損的艦船智能核心強行連接,同時催動混沌星核,一絲微弱的混沌氣流蔓延出去,如同觸手般感知著周圍的宇宙環境。
“這裡不是久留之地。矽基帝國的搜索網絡很快會覆蓋這片區域。”林夜沉聲道,他的感知在星塵帶中延伸,忽然,他眉頭一皺,察覺到一絲極其微弱的、非自然的能量波動。這波動非常隱晦,帶著一種古老的滄桑感,與他手中的“火種密鑰”產生了一絲難以察覺的共鳴。
“那邊。”林夜指向星塵帶深處一個方向,“有東西。”
憑借林夜對空間的掌控和混沌氣流的牽引,殘破的“希望號”如同幽靈船般,艱難地在密集的隕石間穿梭,朝著那波動源頭駛去。
航行了約莫半個標準時,眼前的景象讓眾人一愣。
隻見在一塊巨大無比的、如同小型行星般的隕石表麵,竟然存在著明顯的人工建築遺跡!那是一些風格極其古老的巨石結構,大多已經崩塌,被厚厚的宇宙塵埃覆蓋,但整體的輪廓依稀可辨,隱約能看出金字塔、廟宇般的形態。這些建築的風格,與人類已知的任何文明都截然不同,充滿了粗獷、原始卻又神秘磅礴的氣息。
而在建築群的中心,有一個相對保存完好的圓形廣場,廣場中央矗立著一座百米高的方尖碑,碑體上刻滿了無法辨認的古老象形文字和星圖。
“這是……什麼文明的遺跡?”蘇芸驚訝地看著掃描結果,“建築年代久遠到無法精確測算,能量反應幾乎歸零,但……其結構材料蘊含的科技水平似乎很高,有種……返璞歸真的感覺。”
林夜手中的“火種密鑰”此刻微微發熱,投射出的星圖中,代表他們當前位置的光點,正好與星圖邊緣一個極其模糊的、未被標注的亮點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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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它引導我們來的?”霍震嶽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