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好祭品，又點燃香燭，俞繼紅和方瑜站在墳前，“三弟，今年方瑜幼兒園請假一起過來了。”
“爸，我來看你了，我和媽現在過的很好。”
“嗯，方瑜還去讀函授大專了。”俞繼紅補充道。
“媽，你又說這個事了。”方瑜拉了拉俞繼紅衣角。
“跟爸說，又不是在彆人前麵說。”
“好，你說你說。”
“三弟，”俞繼紅鼻子一酸，眼睛又紅了，“我和方瑜都很好，你在那邊也要好，照顧好自己啊，我多燒點錢給你，你不要省著。”
俞繼紅蹲下來把紙錢點燃，絮絮叨叨地說著家常，一年的話都在今天說。
等紙錢燒的差不多了，俞繼紅站起身，拍了拍衣角的泥土，“三弟，我們要回去了，明年清明，再來看你，你有什麼要說的托夢給我。”
俞繼紅把鋤頭背回家，家裡的門在風中輕輕晃動，像在訴說著無人知曉的思念。
她和方瑜都再看了一圈屋子，“走吧，你還要回去上班。”
方瑜偶爾也會去下網吧，她上線看到方冬強和雷神也都在線上，雷神在馬上或是過不了多久，都會發信息給她。
方冬強就不一定了，他又不是上網聊天的，可能是在上麵忙彆的事，方瑜給方冬強找了借口，方瑜要回去的時候，跟方冬強打了聲招呼，說自己回去了，方冬強回複了一句，“886”，“路上注意安全。”
雷神問她在哪裡上網的，說過來送她回去，“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魚寶寶，能給我一個你的聯係方式嗎，你也不常來上網，有時你上了，我又沒在。”
雖然對雷神的印象還好，留聯係方式還不至於，“聯係方式就是這個號。”
方瑜還是要在媽媽店裡關門前回去。
偶爾的周末要去縣進修學校麵授上課。
周末的麵授課堂總是彌漫著粉筆灰和書頁的味道。方瑜坐在教室中間，麵前攤著《中國現代文學史》，筆尖隨著老師的講解在筆記本上劃過，偶爾抬頭時，總能感覺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確實是有人在看她，看她的人叫湯澤斌，在縣裡的一個事業單位上班，來上函授大專就是為了混個文憑，當初選專業的時候，聽說漢語言專業，相比其他專業簡單點，女孩子也多，他就選了這個專業。
來上課之後，果然沒有讓他失望，班裡基本上都是女生。
不愛讀書的他麵授上課來的倒是很積極。
一下課，他就來到方瑜旁邊坐下，“同學，我看你上課都很認真，留個聯係方式，我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你。”
方瑜握著筆的手頓了頓，抬頭看了眼湯澤斌，他穿著一件略顯寬鬆的休閒外套，頭發梳得整齊，臉上帶著幾分刻意的殷勤。
“不懂的你問老師吧。”
“老師也說給我們做個通訊錄的，號碼到時大家都會知道。”湯澤斌一看方瑜的本子，“你叫方瑜，是吧？”
“嗯！”
“我叫湯澤斌。湯是一碗湯的湯的。”
方瑜一聽，用手指輕輕點了點自己的嘴角，努力想收住笑，卻還是有點忍不住。
湯澤斌見她笑了，自己也跟著笑起來，覺得心裡某個地方一下子就亮堂了。
他覺得方瑜笑起來真好看，比平時安安靜靜的樣子更動人，“這個姓是有點好笑啊！”
“沒有，沒有。”方瑜大大方方地笑了出來，“是你的這個介紹挺特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