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豆屏幕跳著綠色數據:“現有生產線日產15副,327副需22天!今天發10副,阿明的在裡麵,黃沙村村委會代收!”
秦翡翻出磨破的地址簿,在“黃沙村”那一頁停下。
核對阿明的名字和郵編,筆尖重重打了個勾。
陽光照在名單上,每個名字後麵的願望,都容不得半分等待。
她放下筆,拿起小鏟子給5號薄荷鬆土。
指尖沾著濕潤的園土,實驗室裡飄著草木的清新氣。
突然,實驗室的門被輕輕推開。
一陣裹著粗糲沙塵的風湧進來,瞬間壓過了室內的綠意。
跟著風進來的是個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
額角滲著細密的汗珠,順著臉頰的溝壑往下滑,滴在洗得發白的藍色工裝上。
工裝袖口磨起毛邊,褲腳沾著乾涸的泥塊,一看就是走了遠路。
男人手裡攥著個舊塑料瓶。
瓶身滿是劃痕,像被沙石磨過千百遍。
裡麵的水呈暗黃色,渾濁得看不清瓶底,沉著厚厚的黃沙,水麵飄著幾縷灰綠色漂浮物,看著讓人發緊。
“您…您是秦翡研究員吧?”男人聲音發緊,帶著局促。
手指攥瓶子攥得泛白,指節沾著泥土,指甲縫嵌著沙塵。
秦翡放下小鏟子,站起身點頭:“我是秦翡,您請坐,慢慢說。”
“我叫老周,是西北月牙村的村民代表。”老周往旁邊挪了挪,怕沙塵弄臟地板。
“這是我們村唯一的水源,水窖裡存的。天旱了快半年,雨水沒一滴,水窖裡的水越來越渾,現在就剩這麼點了。”
他把塑料瓶往前遞了遞,語氣焦灼:“孩子們喝了這水,上吐下瀉,小的才三歲,拉得站不起來。”
“老人喝了,整夜咳嗽喘得厲害。赤腳醫生說水太臟,可我們實在沒彆的水了…”
秦翡蹲下身,視線和塑料瓶平齊,沒接,隻用手指碰了碰瓶壁。
冰涼的觸感傳來,她指著瓶底:“這裡麵有‘硬東西’,是泥沙和小石渣,像淨水器沒濾乾淨的殘渣。”
“還有‘軟東西’飄著,可能是爛植物,也像零件上老化的膠條——喝了肯定不舒服,跟吃了沒洗的蔬菜一樣,腸胃扛不住。”
小陳趕緊遞過乾淨紙巾。
又快步接過瓶子,生怕水灑出來:“我測測看。”
他戴上一次性手套,把儀器探頭緩緩插進水裡。
幾乎瞬間,檢測儀屏幕跳成刺眼的紅色。
短促的警報聲在安靜的實驗室裡格外響。